但这会儿突然就变了,他说:“雷特派员,我原来确实狭隘,我认错。”
陈棉棉也笑着说:“他刚才是太累了,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多啦。”
赵凌成正在拿棉签蘸着碘伏在给伤口消毒,侧眸一看,现场唯一干净的人,他媳妇儿恰好迎上他的目光,诡计多端的女人,她居然冲着他眨眼,还得意一笑。
被风吹了半天又烤火,她和妞妞的脸都红彤彤的,像苹果。
赵凌成了悟,脾气倔如驴的魏摧云是被他媳妇灌了迷魂汤,才会前后判若两人的。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因为他其实每天也喝媳妇的迷魂汤,最知道药效了。
雷鸣疼的直皱眉头,又说:“铁路局要换届,就该是你上,但是你态度要端正啊。”
魏摧云点头如捣蒜。答的很干脆:“好,我端正态度。”
他傻,但陈棉棉不傻,帮他说话:“可是雷特派员,别人都有背景的,咱们魏科长没有,您经常去铁道部的,见了领导,要帮他美言几句呀。”
雷鸣爽快答应:“就冲他今天做的事,我专门上铁道部,帮他美言!”
马骥一瘸一拐的也来了,看来他也被划伤了,不得不退出。
他也被魏摧云吓了一跳,因为对方竟然主动来搀扶他,还给他披毛毯。
听说还需要纱布,他快赵凌成一步,上车找纱布去了。
马骥觉得怪怪的,看赵凌成:“那姓魏的狗日的,脑子里的病好啦?”
赵凌成看眼媳妇,轻轻答了声:“嗯!”
他心里很不舒服的,毕竟他不但不高尚,还是个特别自私的人。
他也知道,原来陈棉棉只是没有出手,今天也不过略施小伎,就拿下魏摧云了。
但她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找魏摧云帮忙,而且不是啥好事。
因为魏摧云突然就会莫名兴奋,看他媳妇一眼,就要发出低低的,狐狸一样奸诈的笑声。
他媳妇则会用余光瞥魏摧云,示意他安静,不必说,他们俩人有密谋。
而虽然是在东风基地的地盘,但是军工基地的人挖到的。
经过协调,祁政委带着军工基地的卡车来了。
东西真不多,目前总共找到了92块,摆到一起也就个普通木箱大小。
但它是金子,所以它有将近两千斤的重量。
赵凌成他们满载而归,要回去了,剩下的就由东风基地的人慢慢发掘。
共计104块,是必须全部找到的。
但当然,散之前大家还得一
耳听着,但大半天,傲娇的男人再没吭声。
而他如此别扭,甚至不如魏摧云的乖巧,陈棉棉也懒得哄他,就上床了。
本来算好应该是104块黄金,但在一周内也只找到了98块。
还差着六块,不知道是不是滑入暗河了,东风基地于是开动挖掘机进场,去搞大型挖掘。
但正如魏摧云所料,那地方太过土质疏松又有暗河,一施工就塌方。
而且进入了冻土期,挖掘特别缓慢,也就只能等了。
黄金,也要等凑齐之后才能往上交。
转眼进了十一月,又到整个西北大雪纷飞的时候。
但今天妞妞可就不怕冷了,下了雪妈妈都敢抱她出门,因为妈妈用攒的瞎瞎皮给她做了小背心儿,还有瞎瞎皮的小棉靴,再猛烈的寒风都吹不到她。
对了,王喜妹和陈换弟就得陈金辉来治,经过上回陈棉棉的收拾,她们俩从此静悄悄,不敢再骚扰薛芳了,苗苗也会经常下楼来,陪着妞妞一起玩儿。
而关于分裂曾风父子,陈棉棉在派出魏摧云干坏事后,也就只能是静等。
这段时间曾司令又来西北了,但是一直待在省城。
陈棉棉预估这段时间应该要出些事,就每天都会申请一张火车票,以便有事时她能随时出基地。
也果然,这天有个警卫上门:“嫂子,泉城公安局说有事要找您。”
此时正好下午四点,陈棉棉当即把妞妞抱上楼,赶去坐火车。
到泉城已是晚上六点钟,曾风又被关起来了,所以陈棉棉依旧是直奔羁押室。
还是公安小柳,解释说:“他背后拍砖,打破了人的脑袋,对方倒是愿意跟他和解,也不追究他的责任,但曾风坚持不回钢厂,说是要见您。”
陈棉棉问:“听说被他拍的人是他爸的秘书,情况怎么样?”
公安小柳说:“情况不算太严重,但受害者觉得泉城医院治的不好,转去核基地医院了。”
再敲羁押室的门:“曾风,有人来看你啦。”
羁押室冷的跟冰窖一样,陈棉棉乍一看,还以为里面是卧着着只大绵羊呢。
是曾风,裹着个烂羊皮袄,裤子也毛绒绒的,像是用生羊毛做的,袖着双手缩在角落里,他简直像个流浪汉。
陈棉棉其实知道他为啥那么落魄,因为,为了改造他的思想,她唆使着魏摧云悄悄潜到农场,然后把他那套特种部队的行头和粮票全给偷走了,而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没了特质的保暖大棉袄和大皮靴,曾风冻的不行,就披上了羊皮袄。
但当然,陈棉棉要假装不知道,还关切的问:“曾风同志,你咋变这样子啦?”
曾风还戴着羊毛帽子,抬头先吸鼻涕:“陈,陈主任!”
佝偻着腰他走了过来:“你,你来的,的好快啊!”
陈棉棉一直在等着他倒霉,来的当然快了。
伸双手,她说:“曾风
同志你受苦啦。”
不出她所料,黄金的事果然刺激到了曾风。
他手冻的像冰棍一样,颤抖着说:“我听魏摧云说,说你们还真的找到黄金啦?”
陈棉棉紧握他的手:“我劝你一起,可你不去呀。”
有钱难买后悔药,曾风如果不耍小聪明,加入寻金队伍,现在已经不是劳改犯了。
他手上,脸颊,鼻头都生着冻疮,可见这一个月确实冻惨了。
缓了会儿,终于,他仿佛下定决心般说:“主任,我想做一件对得起我良心的事。”
又说:“我可以不是弱者,但我不会欺负弱者,尤其是本性善良的弱者。”
陈棉棉说:“听说你背后拍砖黄秘书,到底咋回事?”
……
曾风是这样。
黄秘书第一次来时送了他很多特供票,棉衣棉被的,他的日子过的还是很悠哉。
因为羊肉票多,他的饭都是马家兄弟上国营饭店去提的。
但突然一天夜里,有人悄悄偷走了他的棉衣棉靴和粮票,就叫他一夜返贫了。
而到了冬天,右.派们就来了钢厂工作了。
如今的伙食是按人头凭票的,他的饭票没了就没法吃饭,一帮老头怕他饿死,大家打了饭就会凑给他吃。
知道他爱吃肉,菜里零星的肉也会挑给他。
他的烂皮袄也是老右.派们给的,羊毛裤是老头们从羊身上直接薅毛来的,大家一人一件,他也有一件,否则他早冻死了。
除了钢厂的任务,老头们还一直在搞沤肥实验。
因为人粪于庄稼是最好的营养,但要科学的沤过再进行施肥,就能有效隔绝害虫,也叫营养更高效。
那不是老头们必须干的工作,是他们自发的,目的只有一个,增产!
曾司令一直没有来接曾风,有个原因是,王老司令直到现在还没退休,也捏着黄蝶的案子不往申城转。
黄蝶也还被拘在西北军区,没有回到申城。
曾司令怕事情做不干净要影响到自己,很着急,正在省城跟王老司令俩斗法呢。
但他是待在有暖气的房子里,而且顿顿大鱼大肉。
曾风呢,已经快要沦落为乞丐了,全靠一帮老右.派的接济才活着。
可他盼星星盼月亮,盼老爸来救自己,结果等来的依旧是黄秘书不说,而且见祁嘉礼依旧生龙活虎的,黄秘书语气里就有点埋怨曾风,嫌他不给他老爸争气。
并且,黄秘书打算借照顾曾风的名义待一段时间,其心思就是,他要亲自动手!
祁嘉礼为了明年庄稼能丰收,天天围着粪堆闻了又闻,捏了又捏的搞研究。
曾风也是闻惯了,渐渐都不觉得大粪臭了。
下放,劳动确实有效果,曾经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曾风,他终于明白,曾经他所不屑的大米和小麦,甚至一个白面馒头于老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终于明白,粮食生产那件小事儿到底有多重要。
曾经他说剩饭就剩,馒头吃剩半个,转手扔进垃圾桶。
但他现在知道,要种出一株麦子有多难了。
他一开始也没想对黄秘书下手,而是发了脾气,让对方赶紧滚蛋?
但见黄秘书在跟他分别之后,就开着车跑去盯梢祁嘉礼了。
曾风就明白了,他是想搞车祸,其目的也不是伤,而是要撞死祁嘉礼。
他这才尾随着,给了黄秘书一砖头。
而且在拍砖时他想通了一件事,他反握上陈棉棉的手说:“我爸希望我做个听话的乖孩子,但我妈总说,小风,你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主任,我不想再做我爸的乖孩子了,我要听我妈的话,做个有用的人,我要……”
他要揭发他爸指使秘书,暗杀老革命!
……
◆作者有话说◆
赵凌成:眼睁睁看着媳妇把别的男人哄成胎盘。
魏摧云:偷曾风的粮票和大棉衣,嘻嘻。
曾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留言喔,段评章评,甚至有话说都可以评,作者每天发小红包的,得到的概率超级大!
第65章·算盘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