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久听到这声“哦”,顿时头皮发麻,寒毛直竖,急忙冲上前去想抢回话本,季长天却立刻将手举高,笑意盈盈道:“原来小十九这几日把自己闷在家中,是在废寝忘食,埋头苦读。”
时久:“……”
他伸长了胳膊去够那本书,却败给了这几厘米的身高差,指尖擦过书页一角,他盯着某人那张笑得十分欠揍的脸,黑眸幽深:“给我。”
季长天一挑眉梢:“我若是不……”
话还没说完,时久已经攥住他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拽。
季长天:“!”
时久夺回了书,翻到被猫啃坏的那几页,看着上面的牙印发愁。
季长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叹气道:“小十九好大的力气,看来是彻底恢复好了,可我却还是怀念你夜半嫌冷,主动找我依偎时的情景。”
时久不搭理他,尝试把碎纸片拼回去。
……怎么看也是拼不好了吧。
而且他只寻回两片,还有一片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蹿上房梁的猫,碧绿的猫眼偷偷盯着他瞧,发现他看过来,又暗搓搓地缩了回去。
算了,回头再收拾猫,先把这书的事情解决吧。
弄坏了别人的书,没别的办法,只好去赔礼道歉,他转身就要出门:“我去一趟十八那里,殿下自便。”
“莫急,莫急,”季长天道,“说好请我喝杯茶的——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时久停下脚步:“什么正事?”
季长天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他:“喏,薛停给你传的密信。”
时久将字条展开,上面的内容是让他继续追查内鬼一事,他皱了皱眉:“这信是何时送到的?”
“前天。”
“都过去两天了,殿下才想起来给我?”
“你在休假,我怎好打扰你?”季长天在桌边坐下,翻开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却无半点热气,他犹豫了一下,思考到底要不要喝。
时久夺过茶杯,用内力重新将茶加热了,递还给他:“那今日殿下怎么又肯来给我了?”
季长天喝了口热茶,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因为今日我也收到了皇兄的传书。”
时久看完那封信,也在桌边坐下:“陛下不让殿下查了,却让我去查,看来他果真没信乌逐要反。”
“毕竟有沈家这个靠山在,”季长天道,“陛下虽忌惮沈家,却也信任沈家,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母族,当年若是没有沈家的帮助,他的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先皇后为了他害死贤妃,惹得先帝大怒,将沈家驱逐出京都,陛下心里始终对沈家有愧。”
时久:“……”
真是想不到,这昏君还念旧情呢?
可沈家却不领他的情,沈氏之人只想做权臣把控朝野,根本不在乎龙椅上坐着的人是谁,既然这一个不让他们如愿,那就换下一个,什么亲缘关系,血脉相
“真的?”十八眼睛一亮,立刻掏了钱给他,“那你可一定得早点到,这书特别火爆,都是被一扫而空的,明日未时正,兰亭书肆,若是买到了,你第一个看!”
“这就不必了,”时久接了钱,“我会去的。”
“拜托了!”
第二天下午,时久来到兰亭书肆。
他提前了一刻钟到,没想到书肆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龙,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他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前来买书的大多是女子,有富人家的丫鬟来替小姐排队,也有好闺蜜手拉着手,边等边聊,时不时掩唇轻笑。
他混入其中,简直格格不入,才刚站在队尾,就感觉有不少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也太尴尬了……
可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又不好临阵脱逃,只得硬着头皮排队。
早知道就拉季长天一起来……算了,要是某人真的来了,那此刻的焦点恐怕就不是书,而是宁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