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开局一把枪（8）

池危的视线中出现那张曾经怀疑过、后来朝夕相处的面孔。

摘下面具后，百死草的眼神似乎变了，冰冷的目光变成了温柔的明眸，总是噙着一点笑的样子，看着她。

似乎平日里的春光与清风，忽然拂来了这间阴暗潮湿的游戏猎屋。

池危措手不及而呆住的下一刻，倏地动怒，气得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绑住左手的绳索又将她压了回去，她只能隔着桌子望着百死草吼。

“谁许你用这张脸的？百死草，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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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死草不是柏茴。

“你用她的脸只会让我觉得恶心，百死草，你真是在找死。”

池危一字一句沉声说。

“小猫，你太天真了。让你见到你梦寐以求的脸，怎么现在不愿意相信自己了？”

“你的怀疑一直都没有错。”

池危看着百死草重现着柏茴的一颦一笑，连声音、语气都瞬间变了一个人。

“现在，我帮你解答你的谜题了。”

“你不是。”池危盯着她，左手背上的筋纹都在暴起颤栗。

“柏茴是柏茴，百死草是百死草，你真拙劣，柏茴的腿和手都受伤了……”

“忘了告诉你，不管我身体是什么样子，我在‘幸运游戏’里都是百死草。你闻到的气味不同，看到的状态不同，只是因为，我不受现实影响。”

柏茴微微笑道:“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和你玩捉迷藏呢？”

“阿卷，刚才不是还劝我不要抽烟吗？”

不要…抽烟。

池危的神情突然僵持住，她的背脊仿佛在从下到上一点点结冰，迅速蔓延，将她冻住。

“有时候逗逗你也觉得你挺可爱的，点了你的火又停下，你居然会自己忍回去。”柏茴说起来，好像在炫耀。

“阿卷这个小名是为你取的，小野猫有主人了，就叫阿卷。”

池危突然喝了一声:“够了！百…柏茴。”

她的声音在颤抖。

像被巨浪拍打，被狂风席卷，不知所措。

慌乱，痛苦，茫然……以及一丝大脑自我保护的迟钝，让池危还回不过神来。

池危看着对方。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眉眼，鼻梁，唇瓣，下巴和脸上的皮肤，全是柏茴。

池危晚上睡觉时悄悄睁眼就能看到的柏茴。

她经常

() 池危依旧苦笑，眼眶里的泪水打转，她赶紧闭眼忍了回去。

“如果可以，我想永远沉浸在柏茴这场美梦里，至少我感觉到的温暖很真实，你真高明，当谁都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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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危的声音渐渐绝望、麻木了，她低着头，终于被抽干了所有心气，再也不会想跟谁较量了。

她只要看到柏茴的面孔，就会被拉入美梦中，柏茴给她培养的生理反射是戒不掉的。

现在池危该为得到的美梦付出代价了。

柏茴沉默半晌，平淡说道:“抱着你的美梦去死吧，不失为一件好事。”

空气里的倒计时还有5分钟。

池危放纵自己，默默流泪，到后来收不住，肩膀耸动，抓着椅子低声的抽泣起来。

柏茴看着她一脸狼狈，又倔强地咬着唇角，皱了下眉头，“舍不得去死？拿枪打死我就好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是那么爱蹂躏人啊。

池危视线模糊，她只能把面具摘掉，擦一擦眼眶里的泪液，才能继续看清外界。

“百死草，你赢得很彻底，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会毫不犹豫让你开枪打死我，我不想让柏茴出事。”

至少柏茴在学校里面是好老师，在鸭梨面前是好家长，在养老院里做善心的公益，连邻里都会喜欢柏茴那样知书达理的存在。柏茴是一个值得被善待的人。

在池危面前，她也是孤船曾经的港湾。

但是现在，池危背后还有人。

她放弃了，顾丛、小老千、水中墨、红桃5她们怎么办？

池危轻声说:“但是，现在还有更多人需要我，我不能让你害死她们。”

池危的手微微发颤，艰难抓起桌面上的积木。

她的手心、指腹、连指尖都全是汗和泪水，一摸上去，积木的表面就濡湿了。

池危掀开第一只纸杯，往里面摆进5块积木，再缓缓盖回去。

第二只纸杯，她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也摆进5块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