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部长本名赵育秀,她一边诧异“你大惊小怪什么”,一边漫不经心地往那边扫过去,谁知道一看,她也傻住了,脱口而出,“那是什么?!”
话虽这么问的,但夫妻俩谁也看得出来,画上的人是他们的女儿宋不骄。
宋不骄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小闻同志今天来了,为我画的。”
“小闻同志?”赵部长率先想了起来,“去年救了小志,后来还给他们这帮小孩儿画画的那个是不是?她今天来了?”说着,人已经快步走到了画架旁边。
宋团长也跟过去,看着到他胸口高的画架,啧啧出声。
“这画得可真好!我好像没见过这样使儿的呢?”
赵部长白他一眼,“你个大老粗,没见过的多了去了?”说着,看着画的眼神惊奇极了,十分惊艳,“本来以为这个小闻画铅笔画就挺好的了,没想到,画彩色的更好。不骄,这是什么画儿?”
“油画,”宋不骄上前,阻止了伸手要摸的宋团长。
她解释道:“小闻说这个画还没干,现在不能碰。”
宋团长只好缩回手,背着两只手凑在画前,看了好半天,又闻了闻,最后被赵部长推了一下,“别站这儿了,晚上老文还得来呢,你赶紧准备去啊?”
“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生人,”宋团长道。
老文是白岭市分军区的宣传部长,和宋家夫妻俩相识多年,建国前就认识了。
夫妻俩绕着画架子看了好几遍,过了把新鲜瘾,就把这事放下了,毕竟画嘛,再好看也不能吃不能喝的,对他们来说,不如一袋子粮食或者子弹实用。
等五点多钟,文部长拎着一瓶西凤酒上门之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幅画。
“这这,”文部长连手里的酒都顾不上搁下,直奔着画架子去了,“这是油画啊!”
他惊奇地看着眼前的油画布,推推眼镜,又看了几眼,猛地扭头,十分不敢置信地问:“老宋,你什么时候这么风雅了?油画!这难道是育秀同志弄的?”
宋团长哈哈大笑,“你猜猜?再猜猜。”
文部长猜不出来,他看着这幅还没风干的油画,嗅到上面熟悉的气味,深深吸了一口,“多少年没闻过松节油的味儿了,地道——这怎么画的是不骄?”
现在外头还有敢光明正大画油画的?
赵育秀端着一盘冻水果从厨房出来,没好气地笑道:“他这大老粗能是懂这些的吗?我也不行,我几十年前就对这些不感兴趣,这是不骄的朋友画的。”
文部长纳罕,“不骄的朋友?”
他是了解这位战友家的大女儿的,优秀,沉稳,耐得住性子,被推荐去省医学院念了四年书后就回了白岭市军区医院,学业成绩是一等一的,在医院也干得很好。
她的朋友应该都是战友、同事家的孩子,或者还有些同学,怎么出现了个搞艺术的?
他还没想明白,就见宋不骄拎着个罐头,和小圆一起从门外进来了。
她听到了屋里的对话,解释道:“是我的朋友。”
文部长来了兴致,又推了推眼镜细看这幅画,越来越点头,兴味重极了,“你的朋友?那能有多大?二十岁?三十岁?不像啊——这幅画起码有二十年功底。”
宋不骄一愣,心里也吃了一惊。
文叔建国前家里有大产业,战乱那些年都捐给了红党,他平时在军中作风清廉,半点没有骄矜气,但宋不骄记得,她妈妈说过,文叔懂外语,会画画,甚至还会弹钢琴和小提琴。
她知道闻慈画得很好,但不知道,能得到文叔这么高的评价?
第8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