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七窍流血赫敏暴毙
书接上回,那蒙顿格斯道出五月里与那黑衣人相会之事,正与哈利诛杀奇洛之时相隔不过月余。
哈利听得这话,心神一凛,揸开五指钳住蒙顿格斯脖颈,使了个摄神取念过去。
这咒才施展开,但见蒙顿格斯识海里浮出个黑影:头戴兜帽,身披玄氅,浑身上下罩得铁桶也似,唯有两道阴森森的目光从影儿里透将出来,恰似墓穴里飘荡的鬼火。
哈利又转看他盗窃布莱克老宅的光景,却见这厮越近厨房,两眼越似蒙了层灰翳。
待得跨过门槛时,竟如发了羊癫风一般,手脚抽搐着胡乱攫取几件物事,慌慌张张鼠窜而去。
再一转,看那斜角巷摊前,果真有个穿着嫩粉色袍子的妇人,生得矮小乾瘦,满头鬈发好似枯草,立在摊前指指点点。
哈利松了手,暗忖道:这厮原是着了伏地魔的道儿,却不知是中了恶咒,还是教那厮附了身。
蒙顿格斯见哈利沉吟不语,只当要取他性命,慌张叫道:
「别杀我!我保证会把偷走的财宝用等价的加隆补上!」
哈利更不答话,劈手揪住他衣领提将起来,道:
「洒家江湖上亦识得个梁上君子,今日看在他面上,权且饶你狗命。」
若再敢踏进这宅子半步,管教你认得洒家手段!」
布莱克抡起醋钵儿大的拳头,照着他肚腹便是一记。但听「噗」的一声闷响,直打得这贼厮如滚水烫着的虾公般蜷作一团,双膝发软,「扑通」跪倒在地。
「这一拳是对你偷我家的惩罚!」
这蒙顿格斯跪在冷地上乾呕半晌,方才挣扎着扒住墙根,喘气如破风箱一般。
缓过气来,歪嘴苦笑道:「看来我要感谢自己当年为凤凰社办过事了。」
说罢不敢停留,趔趔趄趄扶着墙遁去了。
哈利见那厮去得远了,便转向罗恩叉手道:
「不知司长尊驾可在府中?改日还望兄弟代为引见,俺须当面讨教那乌姆里奇的根底,好歹夺回了那挂坠盒。」
「这件事交给我就行」罗恩拍着胸脯道:「我爸一定很愿意跟我聊有关那个女人的事。」
哈利闻言点了一点头,便不多说,权将此事交与罗恩打理。
当下又与布莱克叮嘱一番,教他切莫打草惊蛇,遂起身道:
「洒家吃多了这劳什子绝望药水,且去行个方便。」
紧着便向楼上去了。
罗恩见那布莱克对着胞弟尸身怔怔出神,上前宽慰道:
「布莱克先生,我想我们应该为雷古勒斯先生办一场葬礼。」
布莱克闻得此言,如梦初醒,将头一点,哑声道:「你说的没错,罗恩。」
他正欲俯身抱起胞弟遗骸,却忽地踌躇片刻,自袖中掣出魔杖,唤来一掬清冽泉水,「哗啦」一声尽泼在克利切面上。
那家养小精灵教冷水一激,登时睁开浊眼。布莱克一手提起他后颈,拎到尸身前,沉声道:
「和我弟弟道个别吧,我知道他活着的时候非常宠爱你。」
克利切定睛瞧见雷古勒斯面容,霎时间肝肠寸断,泪如泉涌,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放声嚎哭起来。
其声凄厉,恰似孤猿夜啼,便是铁石心肠闻之也要伤怀。
布莱克素日厌恶这老仆,此刻见他悲恸至此,也不由得背转身去,悄悄用袖口拭了眼角,暗忖往昔待他未免太过刻薄。
那克利切扑在尸身上哭了半晌,忽地惊觉,抬起泪眼失声叫道:
「噢!克利切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就是它害死了雷古勒斯少爷!」
「它不应该出现在老宅里!」
布莱克与罗恩见这家养小精灵口中言语古怪异常,一时间都警觉起来。
尚不及开口相询,那克利切早似中了邪一般,连滚带爬循着气味望二楼窜去,鼻头抽动如猎犬嗅踪。
不过转瞬工夫,但听得楼上霹雳也似一声怒吼。
「直娘贼!你这泼才看个鸟甚!」
话音未落,便闻克利切惨叫一声,恰似断线风筝般从梯口滚将下来。
衣衫凌乱,面上犹带泪痕,却扯着嗓子哭喊道:
「哈利·波特先生的尿里有绝望药水的味道!」
「他喝了绝望药水活着回来了!」
「一定是他救回了雷古勒斯少爷的遗体!」
常言道:爱其人者,兼其屋上之乌。布莱克见这老仆对亡弟一片赤诚,心下暗忖往日待他太过刻薄。
当下吞吐几口气,面上挤出三分和善颜色,温声道:
「克利切,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是非常脆弱的,你不应该去打扰哈利。」
克利切听得布莱克搭话,忙仰了头,哑着嗓道:
「虚伪的小天狼星少爷假装对克利切示好,克利切正装作听不见。」
「如果小天狼星少爷能出现意外就好了,波特少爷是他的教子,克利切可以让波特少爷当主人。」
此言既出,布莱克面上笑容霎时扭曲,但见他飞起一脚,直把克利切踢得滚出三丈远,撞在墙根方止。
「等着吧!小杂种!」
「我会活到二百岁!直到把你活活熬死!」
话休烦絮。哈利一行将雷古勒斯风光大葬,灵柩安厝于布莱克祖茔。
诸事已毕,哈利与罗恩不敢耽搁,辞别布莱克,径登返校列车。
须知这两个原与赫敏约好同日返程,怎奈丧仪耽搁了时日。待得二人踏进霍格沃茨时,赫敏早已候了一两日。
此时恰值午膳方过,三人便相约往黑湖僻静处叙话。
哈利与罗恩安顿好行李寻至湖边,正见赫敏与一女子嬉水,原是纳吉尼化了人形。但见她云鬓雾鬟,眼横秋水,立在粼粼波光之中,真个似洛神临凡。
哈利上前唱个喏,奇道:「纳吉尼姐姐今日怎得闲出来游赏,更难得现了真容。」
「因为圣诞假期你没有带着我。」
纳吉尼眸中含怨道:「我害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伤害到留校的学生,只能在小屋里等着。」
哈利听此一时汗颜,连连拱手告罪。
「啊唷!洒家当时只顾义父出狱的喜事,竟忘了姐姐,十分该死,万望恕罪则个。」
「没关系,我在戈德里克山谷独自生活了好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
遂又对赫敏莞尔一笑,道:「你们聊,我想去游会儿泳。」
言毕玉躯轻旋,霎时化作青鳞大蟒,没入黑湖碧波之中,唯见一道水痕迤逦远去。
当下三人拣了处柳荫坐下,哈利将雷古勒斯与挂坠盒的始末细细说与赫敏。
赫敏听罢,惊得杏目圆睁,银牙紧咬道:「你们两个为什麽不告诉我!」
「哈利,你实在太鲁莽了,没人知道那个岩洞里到底有多危险!」
哈利不慌不忙,叉手答道:「大姐容禀。非是洒家存心相瞒,厚此薄彼,实因兄弟那根如意棍舞将起来,千百阴尸近身不得,端得贴切此局。」
「况且那克利切曾随伏地魔这贼泼才入洞,其中机关埋伏,早与洒家分说明白。若非知己知彼,怎敢轻入虎穴?」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赫敏却仍蹙着眉头欲要分辨。
罗恩见状忙截住话头,道:「对了,我爸已经把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事跟我说了。」
「那女人脖子上的确挂着萨拉查先生的挂坠盒,只不过她并不知道那是真品,只是为了彰显出她对纯血论的支持。」
哈利闻言拊掌大笑,「如此反倒省事!待洒家寻个时机,在她归途截住,夺了挂坠盒便走,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