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司马攸扶了起来。
「当年让你过继给你伯父,我的心都在滴血。如今,你回归本宗,和安世做一对亲兄弟如何?算是我弥补当年的过错。」
王元姬看着司马攸问道,大打感情牌。
若是没有石守信事前嘱托,此刻司马攸或许就直接答应了。但石守信既然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司马攸此刻已经对王元姬的感情牌免疫了。
石守信说得对,归宗后患无穷,而且这个责任,必须由自己承担。
说直白点就是这麽做不遵从礼法,对继父继母不孝!难道对继父继母的不孝,就不是名声污点麽?如果不对继父继母尽孝,那要过继何用?
司马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石守信的话,是真正的肺腑之言。而王元姬则是在拉偏架,避开了一些不能忽视的关键问题,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此刻司马攸已经拿定了主意。
「母亲,孩儿对于归宗之事,并无异议。只是继父虽然已经故去,可是继母尚在人世。
若是继母对于归宗之事没有异议,那孩儿就没有异议,反正一切都是为了尽孝。
倘若继母不同意,那孩儿只能等继母过世以后守孝三年,然后再来谈归宗之事。
还请母亲体谅。」
司马攸慢悠悠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概括一句就是:一切长辈们说了算,但你们并非是唯一的长辈!
司马昭和王元姬对视了一眼,想开口又不知道应该怎麽反驳。
不得不说,司马攸的答案,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司马攸的继父司马师是死人,可继母羊徽瑜不是啊!
王元姬之前所说的「孝顺活人比孝顺死人好」,就不成立了!
此刻司马昭心中有点后悔,早知道司马攸这麽轴,他就该早些把羊徽瑜搞上床的,不该等这麽多年。
事情是丑了点,但是有效果啊!
羊徽瑜这个嫂子成了自己的女人,那麽司马攸的身份也就没什麽好说的了,想来羊氏族人对于「亲上加亲」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这样吧,我过几天去一趟泰山郡,亲自与你继母商谈归宗之事。这种事情书信说不清楚,也容易产生误会。
我亲自上门,算是诚意十足了吧?」
王元姬看向司马攸问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司马攸面露苦笑,最后还是轻轻点头道:「那孩儿就不随母亲去了,免得到时候起争执。」
「你自然是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我还怎麽跟你继母说这件事呢!」
王元姬非常严肃的点点头道,把话说得很死。
倘若司马攸也去了,到时候羊徽瑜质问司马攸:「你到底是跟我还是跟她?你还讲不讲孝道?过继难道是儿戏?」
这问题该怎麽回答?
没法回答,除非司马攸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要了。
不打脸羊徽瑜,难道打脸自己的生母王元姬?司马攸若是去泰山郡,那就是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所以谁都可以跟着王元姬一起去,唯独司马攸不行!
「阿郎觉得这麽安排可以吗?」
王元姬看向司马昭询问道。
「如此也好吧。」
司马昭点点头。
王元姬的办法,确实是成本最小的办法。只要羊徽瑜点头,写一份文书,那麽司马攸回洛阳后,就能完成归宗的仪式。
归宗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还是挺常见的,由此也产生了很多财产家业纠纷。特别是女子带养子改嫁这个bug,一直到隋唐才被明令禁止。
司马昭人长得美不美各有说法,但心里想得却是挺美的。
王元姬若是可以三言两语劝服羊徽瑜,何乐不为呢?
「父亲,孩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司马攸忽然开口说道。
司马昭点点头道:「你但说无妨。」
「听闻参与伐蜀的监军石守信,以一己之力平息了锺会之乱,有勇有谋。
我想让他担任我府上的司马,先行外放齐地,打理将来封国的产业。
待分封后,我便能直接管辖,去齐地赴任。」
司马攸对司马昭行礼说道。
他在改朝换代后,会被分封到齐地,这个是已经商量好的事情。虽然具体什麽地方不知道,但是大体位置是定下来的,只是暂时秘而不宣。
至于司马昭到底是想干什麽,大家现在如此忙碌的卡位是为了什麽,这些对于司马攸来说,也都已经不是秘密。
司马攸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司马昭马上要当皇帝呢,他又不是痴呆儿!
司马昭听到司马攸所说,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了,顿时有种浑身舒畅的快活感。
司马攸说要派人去打理他封地的产业,那就是明摆着说了,他不会去争太子的位置,将来会安安心心被外放到齐地。
也就是所谓的「兄友弟恭」。
儿子派人提前去封地看看,派人先行铺路搭桥,免得到时候自己赴任的时候一片荒芜。
这是人之常情。
总不能说,司马攸去了封地后,还住破败的府衙吧?
提前派人去修个小宫殿,难道这很离谱吗?
果不其然,王元姬哈哈大笑道:「桃符真是的,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既然你父亲不说,我先替你答应了!」
王元姬竟然直接应了下来。
司马昭亦是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一件小事,明日我便安排。招石守信入晋王府商议细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