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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南郊,苏氏宅院。
石府的马车将石守信与苏慧送到这里,便扬长而去。此刻,苏家与石家的婚姻已经成为往事。
趁着石苞去淮南的机会,石崇当机立断休妻,其手腕不可谓不狠辣!
当然了,这无可厚非,乃是政治上的选择,立场决定态度。
苏氏子弟既然全部都站在司马攸这边,那就是石崇的政敌。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作为司马炎一直以来的朋友,石崇坚定站在司马炎这边,绝不首鼠两端!
石崇看到石守信跟司马攸关系密切,也果断做了切割。
今日两人见面一口菜没吃,一杯酒没喝,虽然没有放狠话,但形同决裂!
将来若是司马炎跟司马攸斗起来,只怕石守信与石崇也针锋相对的敌人了。
关于这一点,石守信看明白了,石崇也看明白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先去见见我父亲吧,他刚刚辞官,现在已经赋闲在家。」
慧娘轻叹一声道,领着石守信进入苏氏宅院。
规模不算大,十多间屋舍,算上仆从的话,也就数十人。
慧娘的父亲苏愉长得白白胖胖,面相很和善,只是目光锐利得很。
然而,见面之后,苏愉的第一句话,却是让石守信大惊。
「石季伦当机立断,手段果决,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啊。
苏某过往是小看了他,慧娘今日被休,乃是我的过错啊。」
苏愉摇头叹息道,对石崇却是没有任何愤恨,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来。
至于慧娘陪石守信睡觉的事情,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石司马,石季伦这般胡来,你是石苞义子,你知道原因吗?」
苏愉看向石守信问道。
「知道,晋王世子的嫡长子多年前病故,嫡次子是一个痴儿。
长大后大概也就七八岁孩童的脑瓜子。
而这个孩童,将来是要当太子的。」
石守信面色淡然说道。
「那就难怪了,我若是石季伦,我也要休妻。」
苏愉点点头,他混迹官场多年,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很明白。事实上,他辞官也是因为家里人跟司马攸走得太近,犯了忌讳。
「父亲,您在说什麽啊!石崇那个禽兽,他不是人!」
慧娘面色不满的抱怨道。
谎言往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慧娘听到苏愉居然理解石崇,内心崩溃大哭。
「慧娘,你跟着石司马去吧,苏家不留你了。
你大兄二兄都在司马攸府上从事,莫要怪石崇狠心。
石司马,你带慧娘回家吧,好好待她。
卫瓘可以送侄女,苏某也可以送女儿,我们不要名分。」
苏愉面色淡然说道。
那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跟石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石守信无奈苦笑,心中吐槽道:您与石崇真是一对旗鼓相当的翁婿,他下棋,您居然也下棋!
说完,苏愉便让下人把他和慧娘都赶出了苏家宅院。
站在宅院门口,苏慧抬头看了看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宅,是那样的陌生,就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局面的凶险,你父亲看到了,你还没看到而已。
石崇这般那般,你也只能看着而已。」
石守信拍了拍苏慧的肩膀说道。
「石崇这混蛋如此欺辱我,就这麽算了?」
苏慧瞪大眼睛看着石守信,一脸愤懑!
她回家是想让父兄帮忙找回场子的,但苏愉压根没有找石崇报复的打算。
或者说,苏愉已经看透了政局。
「跟我回家,我们细说。」
石守信拉住她的手说道。
苏慧挣了半天没有挣脱,只能气鼓鼓的被他牵着。
二人回到家,等候许久的卫琇看到石守信带个女人回来,一脸的不高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书房里,石守信坐在桌案前,苏慧坐在左边,卫琇坐在右边,细狗在给他们倒酒。
石守信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二女,就连卫琇都没有隐瞒。
「石崇真是个畜生!」
苏慧都没说话,卫琇居然一拳头砸在桌案上。
她正义感爆棚,看向石守信说道:「阿郎,一定不能让这些坏人得逞!我们要帮慧娘出口恶气!」
细狗一脸诧异的看着卫琇,几度想开口,最后还是闭嘴了。
「那你想怎麽出气呢?」
石守信好奇看向卫琇问道。
「我们……」
卫琇说了两个字卡壳了。
没错,包括石崇在内的这些蝇营狗苟之辈都是群王八蛋!
可是,又能把他们怎麽样呢?
她顿时没了心气。
要是骂人可以把人骂死就好了。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啊。」
石守信叹了口气,看向二女说道:「在这发脾气没有用,要找回场子才行。」
「怎麽找?」
满肚子窝火的慧娘问道。
「呵呵,易如反掌。」
石守信冷笑了一声,做了个翻手掌的动作。
他现在已经是齐王府的司马了,也就是司马攸的亲信。无论承认还是不承认,这个标签已经撕不下来。
眼看司马攸被打压得厉害,那当然要帮他把场子找回来!
否则,以后如何在青徐之地立足?如何获得司马攸的信任?
至于司马昭这个期货死人,石守信压根不怕得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