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还有半个月降临,“刈麦计划”等到半个月之后才能见到成效,当务之急是解决京军营务问题,敬国公作为三营大将,必须要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但章家在京城经营多年,根深叶茂,如何才能一击即中,连根拔起?
光靠一个“以权谋私”绝对做不到。
章家能做出“私役军士”这种事,不大可能在其他地方表现出仁慈和善良。
她需要更多更有力的证据。
但收集证据需要人力和时间,人力她有,时间却不等人。
敬国公今夜宿在宫中,暂时收不到消息,等天一亮,下了朝,杀手失败被俘的消息肯定瞒不住,届时打草惊蛇,不利于锦衣卫挖掘更多阴私。
可救下工匠、逮捕杀手不能不做。
除非敬国公“遭遇不测”,已抽不出手来给自己擦屁股。
那就……先下手为强!
“杨云开。”
“卑职在!”
谢明灼盯着他的眼睛:“杀手关在诏狱,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但凡死一个,你提头来见。”
“卑职定恪尽职守,若有违,自戕谢罪。”
“你即刻入宫面圣,请父皇务必拖延朝会,等我回宫。”
杨云开有些迟疑,皇帝毕竟是皇帝,若不shsx同意公主的请求,他这个传话人岂非两头得罪?
“你只需将话带到即可。”
“卑职遵命。”
“另,也请母后设法将安王父子暂留宫中。”
杨云开领了命,又恭敬问:“河南传来新的消息,殿下可要查看?”
“你先入宫呈给父皇。”
“是。”
谢明灼交shsx代完,携姜晴离开北镇抚司,再次前往南下关。
刚至猪舍前,就看到谢明烁捧着一沓笔录,站在溪流旁长吁短叹。
“怎么了?”她走近,抽出一张纸,低头去瞧,不过几行字就沉了面色,“这些事都是真的?”
谢明烁揉揉一夜未合的眼睛,哑着嗓子道:“客观来讲,一方之言不可信,但这么多人一起控诉,总不能是提前对好了词。就算有夸大的成分,章家也绝对不可能清白无辜。”
“侵占民田民宅,掳掠良家女子,残杀长工仆役……以及擅役京军,这些事情都要尽快查清楚。”谢明灼交还笔录,“二哥,咱们必须杀章家一个措手不及。”
谢明烁红着眼睛:“你说,我做。”
“我想让他们在今日朝会上,擂响登闻鼓,将‘役占’一事直接捅出来。”谢明灼嘱咐道,“这件事由你去劝说这些军士,但你我明面上不要牵头。”
“登闻鼓?”谢明烁眼睛一亮,“是个好法子,可你我为何不能牵头?”
谢明灼望向潺潺溪流:“章家在京城扎根多年,必有党羽,且私占军士这种事,也不可能只有他一家这么做,你我要是现在就明牌,岂非让那些想‘据理力争’的人不敢发言?”
“明白了,你想钓鱼。”谢明烁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劝他们。”
对被压榨多年、求救无门的军士而言,奏响登闻鼓无疑是一条通天捷径。
他们不是没想过,但谁也没有那个胆量走到午门前。恐怕还没接近,就会入了勋贵的耳,以大不敬之名治他们的罪。
可如今有晋王和公主当靠山,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