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没多久,姚三娘就找上门了。
“你们没事吧?”
“没事。”李九月庆幸道,“幸好有三娘所赠符牌,否则还不知道要在衙门遭多少罪。”
姚三娘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对了,符牌管事拿去了。”
“我知道了。”姚三娘只点点头,“你们受了惊吓,就先歇上几日,不着急开业,若是有困难,直接去鲤鱼巷找我。”
她说着,递上一只钱袋。
“使不得使不得。”李九月连忙推拒,“三娘你快拿回去,我们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姚三娘见她不似强撑,便收回手,笑道:“那行,有难处千万别见外。”
“三娘,你几次三番救我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
“都是朋友,应该的。”姚三娘看向谢明灼,“只要二娘不嫌我无趣,常来串门就行。”
谢明灼自然应下。
待姚三娘离开,六人关上门,回到屋子开会。
开业中断不是坏事,至少她们跟大通车马行打了交道,还见到了县衙里的掌权者。
基层官吏,不光对本地的一切事务烂熟于心,对本地的一丁点风吹草动也最为敏感。
县丞管钱粮税政,掌握全县范围的户籍。他与大通车马行的管事交好,即便其中没有龌龊勾连,他也必定对大通有所了解。
快班衙役负责巡逻缉捕,全县的土地几乎被他们踩遍了,哪里多种了一棵树估计都能认出来。
梁王的兵马藏得再隐秘,也不可能一丝痕迹都不露。
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谢明灼开口道:“明天杂货铺继续开张。”
“殿下,樊昭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李九月道,“他毕竟是知县之子,何县丞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落他面子。”
谢明灼没放在心上:“樊知县若知趣,不会让他继续闹;若不知趣,放任樊昭滥用权柄,这个知县自然也做不长久。”
“殿下说得是。”
县衙后宅。
樊昭坐在树荫下,饮着凉茶,撩开眼皮看了一眼林泛。
“林班头,知道本公子为什么叫你来吗?”
林泛站在烈日下,客气笑道:“请樊公子明示。shsx”
“别跟本公子装糊涂,”樊昭拍了拍扶手,冷冷道,“谁允许你私自殴打同衙?”
林泛问道:“你是说黄丁?”
“怎么,你还打过其他人?”
“樊公子误会了。”林泛正色道,“我打他,只是因为他该打。”
“你——”樊昭气得起身指他。
林泛无视他的无礼,继续不卑不亢道:“樊公子,黄丁公然污蔑县尊大人,林某一时义愤,这才忍不住出手打断。”
“什么污蔑?”樊昭愣住。
“他说有县尊大人在,何县丞早晚下马,如我这般的衙役也尽数被辞退归家。”
“……”
“县尊大人为人宽厚,断不会做出这等过河拆桥之事,黄丁此言,不仅中伤县尊大人的名誉,还企图离间衙门官吏,从中攫取私利,如此拨弄是非之人,何县丞只是罚他刑房领鞭已是宽宏大量。”
樊昭和家仆都听呆了。
原本不过是想给林泛一个教训,谁料他竟搬出大义,这叫人怎么接下去?
林泛拱了拱手:“樊公子,林某尚有公务在身,若无其他事,林某便告辞了。”
“你等等!”樊昭骤然回过神,叫住他,“林泛是吧,本公子警告你,以后本公子要做的事,你别多管……”
“你给我住口!”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骤然传来,身着青色官袍的人大步走进院子,狠狠瞪了一眼樊昭。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