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合适的地方就扔了,没太在意,许是在猫儿巷附近。”
樊知县沉默片刻,道:“你下去吧。”
“卑职告退。”林泛躬身离开二堂。
樊知县目送他远去,狠狠捶了一下书案,犹不解气,抄起案面的实木镇纸,砸到二堂的大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卷宗上樊昭的名字被抹去,只定了王大壮几人的罪,收监半个月。
但县城就这么大,樊昭清早躺在担架上游街,有人认出他,稍稍一打听,就知晓他的马车里被人扔了死老鼠,吓得滚下车,叫马车压断了腿。
金大娘不到中午就上门,讲得眉飞色舞,说到最后,还不忘评价一句:“那个黄丁呦,平日里办案就敷衍了事,事关知县公子也不上心,回去就叫知县公子狠狠骂了一通。”
“可知扔老鼠的是谁?”
“你说昨晚那两个贼啊,”金大娘哼了一声,“林班头托人知会街坊了,是城南猛虎帮的人,他们说是受樊公子指使,但衙门当他们随口攀咬,没信。”
这种事只可意会,非要讨个明确的说法是不可能的。
李九月心有余悸道:“这些混账无赖活该下大狱!”
两人愤而讨伐,说得口干舌燥,金大娘才辞别归家。
李九月回到堂屋,灌了一盏茶,这才舒了一口气,笑道:“真是大快人心。”
“到底谁扔进马车的?”姜晴实在有些好奇,这人干了她一直想干的事。
李九月却问谢明灼:“殿下以为呢?”
“没有证据,不可妄言。”谢明灼结束这个话题,又道,“樊昭断了腿,应会消停一段时间。”
李九月会意:“我明天就开张。”
“不必,说歇业三天就三天。”
“啊?”李九月苦恼,“那我岂不是要闲得发霉?”
谢明灼失笑:“明日一起去城外逛逛。”
县城东郊是梁王府,西郊碧山是梁王秘密修建的陵寝,能尽情游玩的地方只有北郊和南郊。
她们入安陆县走的就是北门,北郊的风景已然见过,遂决定前往南郊。
谢明灼亲自去鲤鱼巷邀请姚三娘,后者欣然答应。
时值五月下旬,仲夏之季,安陆的燥热节节攀升。
冯采玉和姜晴备了凉茶,还带了降暑的药丸,野餐的布垫、器具等一应俱全。
三驾马车穿过县城南门,一路前往南郊河畔。
官道两旁,随处可见农田与村庄。
几人寻了一处树荫,于河畔铺开麻布,席地而坐,摆上茶点、水果等各种吃食。
姚三娘往后一躺,双手交叠垫于脑后,闭上眼睛道:“芳原绿野恣行事,春入遥山碧四围。虽非春日,意趣同样非凡。”[注1]
谢明灼半倚矮几,手里摇着蒲扇,替她赶去几只调皮的蚊虫,笑赞:“三娘好诗情。”
“既然结伴出游,不如咱们也效仿文人士子,玩一玩飞花令。”姚三娘提议。
谢明灼愣住,旋即无奈:“三娘明知我不通诗文。”
“哈哈哈哈,逗你呢。”姚三娘直接抢过她手中的蒲扇,毫不客气道,“吟诗多无趣,有这时间,不如听你讲故事。二娘,你快讲讲新故事。”
谢明灼又取了新的蒲扇,慢条斯理道:“在海的那边有一个国度,国王与王后非常相爱,他们生下一位公主,她拥有蓝宝石般的眼睛和彩虹般的头发。”
“蓝眼睛的异国人我见过,”姚三娘睁大眼睛,“可世上真有彩虹头发吗?”
李九月几人脸上同样写着疑惑。
“只是故事而已,就如后羿射日一般,难道真有人能射下太阳?”谢明灼反问。
姚三娘恍然:“倒也没错,你继续说。”
“如此奇异的发色引起全国轰动,百姓都认为这是被神明宠爱的孩子,国王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