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人请来林泛。
作为解救王府千金的筏子,林泛极有自知之明,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吸引其余人的注意,为孟二娘六人的隐秘提供一层保障。
而今姚三娘与孟二娘达成合作,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他只需听令便可。
“孟姑娘,三娘子。”林泛拱手见了礼。
谢明灼示意他坐下,问:“林郎君,之前解救的妇人,官府是如何安顿的?”
“送她们归家。”
“那腹中的胎儿?”
“全凭她们意愿,”林泛正色道,“毕竟涉及东郊世子的子嗣,官府也不敢随意处置,其中即将临盆的妇人,也无法强行落胎。”
“即将临盆具体是多久?”
林泛不解她为何询问这么仔细,却还是认真答道:“据大夫说,有位妇人发动就在三五日内,其余大致半月或月余。”
“你可还记得那位妇人身份?”
“记得。”
谢明灼当即道:“林郎君,烦请你立刻回一趟安陆,找到她,确保她的安全。倘若还有余力,请多注意其余妇人的安危。”
她先前急于救下姚三娘,竟忘了这些妇人可能因“失节”一事陷入性命危机。
“是。”林泛半句废话也无,转身就走。
“等等,”谢明灼叫住他,“天热路远,带上干粮和茶水。”
林泛心头不由一跳,转首回道:“好,多谢孟姑娘提醒。”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姚三娘才轻叹一声:“也不知林泛救出那些妇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公义上来讲,解救被拐妇人自然是桩善事,可对那些妇人而言,从她们被救出的那一刻起,她们的身上就永远背负着“失节”的骂名。
“是好事。”谢明灼断然道。
姚三娘:“可她们今后……”
“那是糟粕风气的问题,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好事自然不会变成坏事。”
“二娘,我有时觉得你练达,有时却又觉得你天真,”姚三娘无奈摇首,“解决这个问题比登天还难。”
谢明灼暗道她是个预言家。
直到后世,人类都已经冲上太空了,这个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谢明灼有自知之明,她没有能力彻底改变这种风气,但可以教化引导,也可以尽可能为遭此灾祸的女子提供生存的保障。
这些事只能等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解决梁王之乱。
翌日,姚三娘登上马车,在谢雩和沈石的护送下,启程返回安陆。
辰时出发,午时前抵达安陆东郊。
梁王心中再不悦,也得做足表面功夫,领着世子,亲自站在府门外迎接。
他穿着亲王常服,通身贵气逼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条条纹路,依旧难掩其气度风采。 网?址?发?布?Y?e???f?ü?w?ě?n?②?????5?.???????
姚三娘下了马车,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满眼噙泪,悲痛欲绝道:“父王,女儿不孝,贪玩偷跑出门,叫贼寇掳了去,让父王担心了!”
她投入梁王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勒得梁王喘不过气,话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
“二哥已同我说了,娘亲见我一夜未归,心急如焚出门寻我,不慎滑倒触阶,已经……已经……”
她呜呜哭着继续说:“娘亲,女儿对不起您,女儿罪该万死,父王,请让女儿为娘亲守孝三年,告慰她在天之灵。”
三句话,为三件事定了性。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