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钱。”
“但是想要钱有很多办法,藏着掖着不比闹得尽人皆知要安全?”
谢明灼一针见血:“他需要这笔钱过明路。”
“不愧是我妹妹,”谢明烁夸人不忘自夸,“他儿子要娶妻了,娶的还是户部四川清吏司主事的外甥女,一个小卒的儿子,娶六品主事的外甥女算是高攀,聘礼总不能叫亲家看扁。”
“可他一个小卒,平时虽能捞些油水,却也不足以筹备聘礼,故只能另辟蹊径。”谢明灼指腹在奏疏纸页上摩挲,“一个徽州府杂货商人,一个四川清吏司主事,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太巧了?”
“巧什么?”谢明烁茫然。
谢明灼解释:“我同你们提过,之前在浔阳驿,得知四川新任提举虐待驿卒,回来后询问过你们,是何人举荐的他。”
“哦,我想起来了,他曾在徽州任职。”谢明烁恍然,但又不解,“可徽州的商人多了去了,一个金蛋的买卖,跟他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谢明灼确实也没法捋清其中的逻辑,这只是一种直觉。
她还是更偏向自己的直觉,便道:“再帮我查查那位户部主事。”
“行,包在我身上。”
殿外冯采玉禀报:“公主,晋王殿下,高巡抚和陆御史已在殿外等候。”
高铨是湖广巡抚,自清剿碧山余孽后,他一直在给梁王案收尾。
碧山兵马因内斗死伤大半,还剩一小部分投降,这群人总不能一股脑儿都押解入京,故高铨负责处理这些人,直到万寿节前才入京。
陆敛同样如此,汪家矿场和大通车马行参与谋反事发后,矿场的矿工、车马行的车夫等役工都要逐一排查。
二人不想在万寿节前惹皇帝不悦,遂等到节日过后,才入宫述职。
可谁能料到,他们连乾清宫的门都没进,就被吴掌印告知,圣上身体不适,但凡政务皆去文华殿向荣安公主呈禀。
二人:“……”
他们本不相识,但硬生生因为这件事,生出几分“同道中人”的感慨,在来文华殿的路上,两人聊了几句,皆觉相见恨晚,就此成为忘年交。
此时,二人候在文华殿外,谈及回京后听到的传闻。
传闻中心就是荣安公主。
“公主殿下那三议提得真好,”高铨抚须赞道,“我反复琢磨了许久,实乃造福百姓的良策妙举。”
陆敛瞬间领会他的用意,此处为文华殿,殿外值守的都是公主的人,适当夸一夸公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高巡抚所言极是,公主不仅于治国之道上颇有见地,就连慑人的猛虎都能当殿射杀,真是智勇无双。”
两人对视一眼,均微笑颔首。
确认了,都不是过于刚直之人,过刚则易折,这种人在官场上可以交往,但不能深交。
恰到好处的圆滑,能让事情处理得更顺利,也不容出岔子。 w?a?n?g?址?f?a?b?u?页?í????μ?????n????〇?????????????
“二位大人,殿下召见。”冯采玉前来告知。
二人客气拱手:“有劳冯女史。”
殿内,谢明烁索性无事,便也打算见见两人,主要是对陆敛好奇。
陆家的人他都见过,除了陆敛。
两人先后入了殿。
高铨年近五十,鬓发半白,眼尾皱纹密布,留着短须,气质还算不俗。
他身后之人,二十多岁,生得一表人才,穿着七品御史官袍,身形高挑颀长。
谢明烁暗自在心里评判,个子不矮,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