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什么公,喘匀了再说。”
来人深吸一口气,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公主要来了!”
什么?!
严大发脑子空白一瞬,一时忘了答话,其余盐工也不遑多让。
公主奉命彻查白总催一案,盐场中人皆有所耳闻,队伍驻扎在盐场外,而非大使署或简州城,已经叫他们大吃一惊。
谁能料到公主还要亲临盐场啊!
平日大使来了他们都发蒙,更何况来的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
“严爷,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时候,平日严苛受人唾骂的总催,竟摇身一变成了主心骨。
严大发已无心享受此等成就感,回神后忙仔细问:“进盐场了?到哪了?”
“还没,只是副使过来通知。”
“副使怎么说?需要我们做啥子?”
“说一切照常,不必惊扰盐工,各总催也不用迎接,守好盐井就行。”
严大发心头的火热消减几分,“要是公主来了流沟村呢?”
“我也不晓得呀。”手下说道,“或许公主只去白沙村呢。”
也对,公主是为查案而来,去白沙村的可能性最大。
公主巡视盐场,灶户们没什么期待感,既不能免他们的赋税,又耽误他们工夫,不如不来。
只有一群总催恨不得洗八遍澡,唯恐身上难闻冲撞了公主。
虽然猜测公主是去白沙村,但假如呢?
谢明灼换下繁重的公主常服,着一身金红交织的戎装,从营地出发,骑马前往盐场。
一众护卫、官员随行左右。
“张提举,”谢明灼悠闲骑马,不忘提问,“你到任已有半年了吧?”
张思安忙驱马上前,恭敬回道:“回公主,微臣确已任职半年。”
“那我也考考你。”
张思安:“……”
其余人给他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蒋藩台到现在都还面红耳赤,不敢靠近公主。
“shsx蜀地共有盐井几何?”
“去年年底统计,约一千五百八十灶。”
“岁办盐额多少?”
“约两千三百万斤。”
谢明灼又问了几个浅显的问题,张思安皆对答如流,心态也渐渐放松。
未等他的心完全放下,便听公主冷不丁问:“你可知盐是如何产出的?”
张思安以前没经手过盐务,上任半年忙着交际,只对报告上来的盐利感兴趣,至于盐是如何产生的,他了解得极为粗浅。
皇帝需要知道粮食是如何种植的吗?不需要。
同理,官员也不会在意。
“回公主,既为井灶,应是从井中取出,再用火煎煮而成。”
谢明灼轻笑一声:“张提举的功课做得很足,不愧为我大启栋梁。”
“公主过奖,微臣愧不敢当。”张思安悄悄擦去冷汗。
“你们一个个都说愧不敢当,不也当得挺好?是吧,刘都台?”
刘兆逾:“……”
公主又要作什么妖?
他策马上前,不卑不亢道:“为官者,自当为君分忧,泽润生民。”
“说得好,我眼下正有一忧,还望刘都台替我分解。”谢明灼侧首含笑,仿佛只是与他闲谈。
“公主折煞了,微臣定当竭力。”
谢明灼神色陡变:“我刚入蜀,便遭匪贼袭击,不慎与亲卫分散,若非姜千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