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深谙山林之势的,均已深陷贼窝,秦都台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却也没脸向朝廷求援,就使出了拖字诀。
就算贼匪杀了两个土司首领,也跟他们没关系。
“微臣不忍见两位首领受难,”宋千慕继续说,“便以水东宋氏的名义,上奏朝廷,请求支援。”
若以知府名义,必定会被司级官员截断。
谢明灼轻击掌心,笑着道:“不愧是我大启的英才良shsx将,本公主叹服。”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众官脸色爆红,赧然不敢抬首,噤若寒蝉。
“役夫要求公道,尔等为何视若无睹,偏要率兵镇压?有如此血性,何不请奏朝廷扬旌塞北,进取草原狄部,还我大启边境安宁?”
众臣齐齐跪地,请求公主息怒。
“若是因愚蠢,尔等不堪为官,若是有其它缘由,尔等便是欺瞒圣上,罪无可恕。诸位大人,你们是哪一种?”
堂中一片死寂。
众人脑中冷不丁想起那句“公主走哪黜哪”的传言。
谢明灼确实有些动怒,但早有心理准备,怒意很快平息,起身离开案桌。
“明日随我前往石阡府。”
直到送离公主车驾,众官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返回衙署。
宋千慕正要回他的知府衙门,却被卢藩台叫住。
“宋知府,你这一求援,可是害苦我们了。”
“田首领和杨首领接连被困,秦都台进退不得,我心中惴惴,不得已求援朝廷,是我年轻不经事,万望见谅。”
宋千慕说得真情实意,有理有据,仿佛当真忧心田、杨二人的安危。
虚伪!
卢藩台心中暗骂,却又不能自恃上官身份不给面子,虽然知府品秩低,可人家是水东宋氏的首领,手底下还有不少土兵呢,振臂一呼,宋氏土司的邑民能冲出来把他们吃了。
“呵呵,宋知府确实还得再历练历练。”
宋千慕嘴上称是,心里翻着白眼,有种当着公主的面说这话。
怂包憨货!
石阡府某处秘密山谷。
役夫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守卫聚精会神,伙夫起灶做饭,其余主力先锋围聚山洞,为接下来做打算。
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山里当“贼匪”吧?
“孟头儿,自打咱们抓了田辙和杨攀,那边就没有动静了,从银场局借来的粮食也快吃完了,现在咋办?”
坐在中心的青年摊开一张羊皮舆图,穿着无袖麻色短打,肌理分明的手臂格外修长劲瘦。
他嘴里咬着树皮做的笔帽,右手捏着炭笔在舆图上点画之后,胸有成竹道:“大家不必担心,咱们一没杀人,二没劫财,借来的口粮本也是咱们应得的,不管到哪儿都占理。”
“孟头儿,这天下哪还有讲理的地方?”
“当然有,”林泛套上笔帽,安抚一众役夫,“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就在这几天呢。”
结果才过了两天,派出去的探子跑回来,惊惶不安道:“孟头儿,银场局那边来了好多人!”
“大概多少?”
“数不清,就是好多好多,一眼望不到头。”
林泛面不改色道:“不用慌,我去前头瞧瞧。”
此处距银场局不过三十里,中间二十里都是山地,唯有银场局附近地势略微平坦。
他本打算出山靠近打探,未料尚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