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练家子出身,以前是武馆里的师傅。
身后的这个比他年轻快十岁的男人...他老婆现在吃的高价药是这个男人在供,他大儿子留学的学费是他出的。在他最困难,走投无路,马上就要走上绝路时,也是这个男人把他从泥沼里拽了出来。
他父母去世时,他还亲自来扶灵。仁至义尽,老路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金光誉这身子骨本来就不扛锤,老路也没下重手。老板有话要问他,他得留一口气。
金光誉开始告饶时,他就住了手。
这时,椅子上的江修暮正在看他刚刚拿的扇子,眼皮都没掀一下,“说吧。”
“您...您想先知道哪件事?”审时度势,见风使舵,金光誉胆子小,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给人当“奴才”了。
“先说那封信。”
“信...信上写的都是真的。”金光誉坐在地上,气都来不及喘匀,就开始回话。
其实刚知道有那封信的时候,他还挺诧异的。他惊讶于司荣鑫对自己亲孙女是真下得去手。
他明知道,在他死后,这个男人对司家寻仇无处,会把怨恨全都强加于司黎身上。他竟然还是留下了一封信道明江家过往的真相。
司老爷子是真得恨司黎。不过,他也的确有恨她的理由。
但那封信的事,还得从1987年说起。
1987年,有两个年轻人在海城大学相遇了。
一个叫司杰礼,一个叫江爱国,他们同属于海城大学土木工程系,又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
那一年,司杰礼十八岁,是海城司家的独苗,脑子聪明却是有名的二世祖。仗着家里有钱,个性十分张扬。而江爱国出身海城下属县城的一个农村,祖上都是种地的农民。
他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不过他是复读了两年才考上的,所以入学时已经二十岁了。
江爱国为人朴素低调,憨厚老实,年纪稍大又有一副热心肠,班里谁找他帮忙,他都尽力帮人家。班里人都很喜欢他,推举他当班长。他不好意思地涨红脸,站在台上一个劲儿地鞠躬,跟底下同学说“谢谢,他以后一定为同学们服务”,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他也挠挠头跟着笑。
可他当上班长后,遇上的第一个硬茬就是他的上铺。八几年,在许多人还把二八自行车当宝贝时,司杰礼早都开着小轿车在校园里乱晃了。
那时候大学老师都没几个能开上轿车的,大家都羡慕他。
江爱国也羡慕,但他更多的还是担心。因为司杰礼不常回宿舍住,还总逃课,他出于“兄弟情义”一直都帮忙瞒着老师。
然而,嚣张惯了的司杰礼根本没把上学这事放在心上,他从小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随便学学就考得上大学。在他眼里,班里其他人的努力勤奋都是笑话。
他下铺更是个“土包子”。他很瞧不上他,觉得他什么事都操心,简直又土又蠢。
后来他们还吵过一架,因为宿舍查寝,江爱国嘱咐他叠被子。
当时就把司杰礼给气笑了,他拿着国内第一批“大哥大”手机问他,哎,你他妈知道什么叫保姆吗?
那个年代多少人都还吃不上饱饭,司家就有了保姆和司机。
江爱国当然知道这个词,但这和他不叠被有什么关系?于是两人年轻气盛就吵了起来。后面,司杰礼摔门而去,还是江爱国这个老好人给他叠的被子。
一连好多天,司杰礼都没回过学校,再出现时,是一次晚上。他在外面喝多了,忽然肚子疼,就近来到寝室想找地儿睡一会儿。
结果刚进门,就疼得躺地上起不来了。
他那种性格,寝室里其他人本来就不喜欢他,再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