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湛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在他的记忆里,五族之间从未友好过,他诞生于乱世之中,五族各分天下,又争夺不休,战事连连之下,苦了的永远是苍生百姓。
但那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便是钟离湛并不了解这两千年间的历史发展,也从这些凑在五色桥下吹拉弹唱还跳着舞的人群脸上看出,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去互相残杀过的芥蒂。
残存于记忆中,横尸遍地的荒野里,那些为苦难的哀嚎和生离死别的痛呼声,渐渐与桥下热闹的景象重叠,又被嬉笑与交谈声掩盖。
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钟离湛回眸看去,那是一个曦族人举起了笛子吹了一首故曲。来自于曦族的曲目传至两千年后,有些曲调已经改变,但钟离湛还是能听得出来,他曾在某一次的宫宴里听过类似的琴声。
钟离湛的心中如被投石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他的情绪被拉扯,还未等他多看几眼,魂魄便不由控制地跟在云绡的身后,被迫离开。
他朝云绡看去,云绡也在朝那边看。
她也听得出那是曦族的曲,那双圆眼中倒映着桥上桥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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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一个年轻的曦族女人跃上石台,以手鼓作陪,提起裙摆,翩跹旋转。
云绡看见女人时眉眼亮了几分,眼眸中倒映着她的舞蹈,嘴角似有似无一抹浅笑,半点没有即将要被审判的慌乱和畏惧。
钟离湛收回目光。
一个满身是迷的少女,钟离湛觉得自己也算是心有城府,却无法洞悉她一星半点。
钱英城没有看人跳舞唱歌的心,也不想让人围观,脚步加快不一会儿便到了青云司。
此刻青云司的主堂内,大皇子云光憧就坐在上首,一夜未睡的疲惫让他眉心紧皱,尤其是在面对周泉礼的时候。
今早云光憧与钱英城到了天祭台时,便见到了仲卿仙师,仲卿仙师对天祭台圣仙像被毁一事并不知情,得知他们的来由便将昨夜值守的几个人交给了云光憧。
云光憧问出这几人昨夜的确见过逍遥王府的人,便去找了周泉礼,周泉礼装傻,对自己绑了云绡之事极力否认,可又说见到云绡去了神霄塔。
他前言不搭后语,云光憧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无非是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云绡。
云光憧虽是显帝长子,却非太子,逍遥王对小儿子极为看重,连着周泉礼也不怎将他放在眼里。
此时周泉礼居然还有心情喝茶,甚至与云光憧闲聊:“大殿下何必大费周章,谁在天祭台,就是谁破坏了祭祀,你只需要将云绡找出来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他还颇有闲心地笑道:“我说了,我昨夜看见云绡钻狗洞进了神霄塔。”
云光憧心中嫌恶,可还是忍着这口气道:“云绡不在神霄塔,也不在天祭台。”
“怎么可能?”周泉礼眉头一皱:“你们好好找找,祭坛之下禁地找了吗?说不定天黑她没看见,失足掉下去摔死了呢?”
此话才落,钱英城便带着云绡从外走了进来。
周泉礼看见云绡的那一刹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手中茶盏哐当一声落地,还不等云光憧问话,周泉礼便立刻扬声:“你怎么会在这儿?!还好端端的……”
他的目光扫过云绡,云绡浑身上下都干净整洁,走路双腿也正常,若不是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