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儿心头一痛,甚至开始有了不愿低头伏诛的念头。若是白家倒了,他死了,究竟还能有谁能护一护他的女儿?
长了这般容貌若是入了教坊司甚至更混乱的地方,岂不是如同羊入虎口。
屋内只有父女二人,白夫人厌烦白箬箬厌烦的不行,不会与她一起用饭,而白芸梦则攥着手在外面徘徊,不知在焦虑的等待着什么,祈祷着什么。
白景突然意识到如今的白家官兵繁多,可能不知何时便会有人闯进来,他急忙起身关了房门。
原本以为白将军是想客套客套询问他吃不吃,并且脚已经不自觉朝前迈出一步,想好推辞但不完全推辞话术的慕容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白将军怎么能就这样直接把门带上?
都……都马上要被问罪抄斩了,怎么能……怎么还能有这份儿闲心?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怪慕容柏多想,毕竟白大小姐都还在外面呢,白将军就这样将所有人都关在了外面,只留下他和一个弱女子在屋内用餐……这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也奇异的让他感觉到一丝心烦。
至于说那女子同白将军不是那种关系,慕容柏没想过这种可能,那女子除了能是小妾还能是什么?
白芸梦名声在外,若是有姐妹,莫说是亲姐妹,便是庶姐妹表姐妹也不可能籍籍无名。更何况那女子那样柔弱胆小,怎么也不像是正经人家能养出来的。
但凡是白家小辈,不说大家闺秀或是将门虎女,也不可能是那般模样的。慕容柏自信这一点眼力劲儿他还是有的。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白夫人就是如此糊涂,视小女儿为仇人,别说教养,便是连丫鬟的待遇都不愿意给她。
白景关了门后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一脸单纯疑惑的女儿,他心中更懊恼了。怎么就在刚才自己没有强硬的让她离开呢!这……这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她该怎么脱身啊!
“箬箬,你记住,等日后一定要戴好自己的面纱,能不摘就不要摘下来,从现在开始也不要说是我的女儿,只说是将军府里出去的丫鬟,若是……若是能寻得一个庇佑,便忘却前尘好好活着……”
“不!”箬箬眼里积蓄着泪水。
白景现在最怕听到小女儿的这个“不”字。
“不行也得行,箬箬,你记住,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要说你姓白!”
人心险恶,他在京城也不是没有树敌,更何况白景心知肚明,对他看不顺眼的同僚也有不少,若是知道箬箬是他女儿,恐怕免不了会因此而受屈辱。
到时候,看在他面子上多加照顾的可能不会有几个,反而会徒生麻烦。
更别提只等着虎落平阳欺辱大家小姐的人数不胜数,莫说是白家,从前这样的事情也多的是。有些人专门以欺辱落难的大家小姐为乐这种事白景也是隐隐约约听说过的。
如果说曾经只是事不关己的不赞同,如今白景只要一想到,便是满腔的怒火与担忧。
至于大女儿该如何是好,白景已经顾及不到了。
“爹爹是嫌弃箬箬了吗?”箬箬抿唇看上去很是伤心,一双柳叶眉低垂着,看上去像是快碎了似的。
“不,是为父不好,怕拖累了你……你生的太好,若是再加上白家二小姐的身份,免不了会惹了旁人的眼,人心难测,日后你一人要处处小心,旁人皆不可尽信。”
两人一边用饭一边说,主要是箬箬吃,白景说。他如今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最后的嘱咐了,所以说的郑重情真,生怕小女儿再给他吐出来一个“不”字,白景恨不得把以后可能会遇到的艰难事都告诉她,让她早早有个心理准备,以防单纯的小女儿被人欺骗。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一顿饭的功夫不到,这最后相处的恬淡时光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