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遮掩那段过去。
毕竟小珠曾经从事的职业,在大部分中国人的价值评判里都是既违法又有失道德的。霍临不许人探究,让小珠能不遭受偏见地在这里生活,宁愿承担可能会被揭露的风险。
阿梅是后来新聘的,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聘了完全不懂中文和缅语、只会说英语的菲佣,阿梅性情温驯,虽然胆小优柔了些,做事也有点笨拙,但是极守规矩。
这也是阿梅最被看重的好处,经过几番试探和考察,才最终能留下来。
守规矩的阿梅平日里没有吩咐,是绝不会上二楼来的,今天却破天荒地推了她的门
。
小珠心里疑虑重重,只是不显在脸上。
阿梅站在三步开外,绞着围裙边的手指发白,看起来快要哭了,手里攥着一份装订起来的文件。
小珠从她手里把文件接过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过纸页边沿,从上而下浏览了一遍。
只能看懂个大概,但应该不是什么涉密的东西。小珠松了一口气。
小珠找到房子里备着的翻译器,问阿梅:“不要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阿梅哭起来,朝小珠跪了下来,哇啦哇啦说了许多,小珠对着翻译器看了半天才明白,是阿梅收拾东西时把资料装错了。
阿梅不认识字,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差不多的纸片。
阿梅想当然地认为,在这些纸片之中,先生连在吃早餐时也要拿在手里看的那几张,肯定是顶重要的,于是给放进了资料夹里。
直到刚刚周管家从外面打电话回来问东西在哪里,阿梅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耽误了先生的事情。
周管家在电话里说现在他立刻亲自回来取,让阿梅把东西送下去。
阿梅吓得战战兢兢,她本来就软弱些,这会儿自以为捅了天大的篓子,竟然惊恐到不敢面对,跑过来找夫人帮忙。
不知为何,虽然这位夫人不懂英文,从没跟她正面讲过话,但阿梅总觉得夫人比这屋子里的其他人都亲和些。
若是她还能找到人来救她,也就只有这位夫人了。
小珠把阿梅扶起来。
阿梅看着夫人的丝绸睡袍擦过柚木茶几,小珠没抬眼,只轻轻“嗯”了一声。
思索了片刻钟,小珠低声说。
“不必怕成这样,我去替你送一趟就是了。先生仁厚,不会怪你的。”
从理智上讲,小珠觉得自己并不该伸手管霍临的公务。她并不是那个身份。
但阿梅并不是在请她帮忙,而是在向“霍夫人”求救,字字恳切,她无法拒绝。
总不能对阿梅说:我同你也是差不多的来历,恐怕没有本事帮你。
小珠回身拿了东西,把卧室锁住,在阿梅不尽感激的目光中出门。
阿梅对她的态度,仿佛是对她寄托了生死的样子,小珠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并不是笑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