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被他抬着手腕举起枪口,视线却不能顺着霍临的指导落在该落的地方,而是盯着手里的枪,直到眼前泛出虚影。
他们还没有离开游轮,小珠踩在甲板上,手里拿着这凶狠的武器,脑袋里不断冒出丹威死前的脸。
丹威死不足惜,但一个被自己杀死的人终究是恐怖的,会在阴影里驻足许久,会在她每一个闪神时出现,控制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小珠不清楚霍临具体是怎样看待她的,但多少也能感受到霍临过分的保护欲,正是这种堪称监视的保护使她之前的行动举步维艰。
霍临只把她当成一个软弱无依的孤女,肯定想不到她是一个可以犯罪的、可怕的人。
如果他发现这一切,会是什么反应?
换做是她,一定会害怕地把这个罪犯赶跑,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跟一个罪犯同床共枕。
她一直在发呆,拿着枪的手一直在轻微地颤抖,霍临黑漆漆的眼珠往她身上一瞥,语气不咸不淡:“你在找借口偷懒吧。”
小珠回过神,说没有。
霍临说:“那怎么学了这么久都不会。”
很久吗?霍临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显得她很笨似的。
小珠气闷,客观地为自己争辩:“标准动作我都记得、都照做的,可是日头太大,照得我两眼昏花,这才没办法打中。”
“有吗?”他理所当然地反问,又拿眼睛审视着她,并不接受辩解,表情似是在说,你找好多借口,还想怪太阳。
小珠被激出火气,但霍临已经不理她,握着她的手气定神闲地又扣下几发,若有专业裁判在侧,恐怕要为他报出枪枪十环的成绩,他看起来确实完全没有被阳光干扰视线的困扰。
小珠心有疑虑,皱着眉忍气吞声地观察霍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霍临那双眉眼不仅好看,眉弓还尤其挺拔饱满,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简直是形成了一副天然的墨镜,她被阳光闪得几欲流泪睁不开眼的时候,他坦坦荡荡淡定自若。
连骨相都生得如此占便宜,难怪他完全不把普通人的烦恼放在眼里。
小珠在心里用力敲他的脑袋,直瞪得霍临莫名其妙地看向她。小珠跑到一边去拿了一顶帽子扣在头上,又在霍临的指导下练习许久,居然短暂地忘记了丹威的鬼魂。
最后小珠终于可以在无辅助的情况下射中靶心,整条手臂都已经酸了,不仅如此,连着的肩背和腰腹也全部泛起酸痛,霍临却说还不够,还要她继续练习。
小珠坐在一旁的遮阳伞下,摘了汗淋淋的帽子,躺倒下来,侧过头去,看着朝她走来的霍临。
“你什么时候学的枪。”
霍临脚步顿了顿,“十几岁的时候。”
他在小珠旁边坐下,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擦脖子。
一下子凉爽起来,小珠眯了眯眼,翻了个身躺到霍临的腿上,从下面望着他:“十几岁,你们中国人在那个年纪不都是在学校里上课吗,为什么还会学这个。”
霍临没说话,专心地给她擦汗,从衣领里伸进去,要给她擦胸口和胳肢窝。
小珠赶紧把他推了出来,好没礼貌,怎么哪里都碰!
霍临还很无辜,看着她眨眨眼,好像在说又不是没帮她洗过澡。
小珠很想挠他一下,但是又必须把双手抱在胸前守护自己的咯吱窝。
她瞥一眼霍临,又瞥一眼,评价道:“你真是个怪人。” w?a?n?g?址?f?a?b?u?Y?e?ⅰ????u???ē?n?2??????5????????
霍临被她这样骂两句,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淡定地“嗯”了声,卷起一旁的杂志给她扇风。
“你一点也不像个商人。”
霍临神色肃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