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前面要经过的一个路口被装甲车拦住。
小珠疑惑地探头看,漆黑的车身上涂着白漆,坐在她前座的阿曾明显紧张起来,腰背坐得笔直。
“怎么了?”小珠小声问,“这是要接我的车吗?”
“不是。”阿曾快速地回答她,接着又跟司机交谈,“今天有路口临检?”
司机的口音听起来像当地人,摇头道:“没有啊,不过这片乱得很,时不时就要查这查那,也不通知。”
他们乘坐的面包车是佤邦很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为了尽可能规避检查,但眼前的情况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的。
司机缓缓地开过去,按下半截车窗,往外递了根烟。
“老总,我们载客的,能过吗。”
对方戴着头盔端着枪,没有接烟,看起来很严肃,目光朝车厢里面扫。
“里面的人,都下来。”
小珠坐在后座,一时没有动,阿曾迟疑少许,一边打开他那侧车门,一边低声叮嘱:“白小姐,别出来。”
阿曾和司机都下了车,“砰”的关上车门,隔着茶色的窗户玻璃,小珠只能看到他们挡在面包车的前面,和端着枪的人交涉,能听到一点嘈杂的声音,但听不清楚内容。
直到他们声音大了起来,起了一点争执,小珠看到阿曾忍耐再三,举起了双手任人搜身。
站在他旁边的司机也是一脸无奈,上前想阻止对方太过分的行为,却被正在搜身的人极不耐烦地回头揍了一拳,正中面门,当即倒在地上。
阿曾听到声响抬头看情况,立即从腰后掏出手/枪,但已经晚了,装甲车上下来了四五个人,戴着头巾蒙着面纱,踹了一脚在阿曾后背心,抢走他手里的枪。
混乱就发生在一瞬间,小珠紧贴着靠背坐着,车门被暴力地拉开,随着哗啦的响声,小珠被暴露在他们视野之中,一个戴着头巾的男人伸手来抓,被小珠拎起放在车座下面的不知什么铁器猛砸了好几下。
这边拖延了一点时间,阿曾抢回了手/枪,打开保险,朝车边攻击小珠的男人开了一枪,打在小腿上。
男人吃痛弯腰,阿曾大喊一声“跑!”
小珠立刻跳下了车,没有犹豫,往草叶茂盛的林子里狂奔。
她脑海里什么也没想,不敢想,只一味地往前跑,跑到喉咙里咯血,眼冒金星,步伐不受控制地慢下来。
林中前后都寂静,小珠扶着山壁拖着腿往前走,身体到极限了,思维开始占据上峰,在破碎的呼吸间狂舞。
这会是一群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阿曾和司机能活下来吗?她现在该往哪里走。
一个小时的车程,她能成功靠双腿原路返回吗?那么多岔路,会不会走错,这旁边有住户吗,能不能去求助,这一片是谁的地盘,这里的住户会可信吗?
每一个问题都会在她脑海中得到恐怖的答案,小珠知道她现在已入绝境,创造奇迹的可能其实不大了。
但她不敢消极,仍然竭力往前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边出现一个房子。
小珠在原地犹豫,尚不确定是否要上前,房子里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避无可避,小珠看见她,她也看见了小珠。
小珠屏住呼吸,雕像一样站着不动。
女人看着她,拍了拍怀里的孩子,犹豫了一会儿,返回屋里去了,什么也没说。
小珠心口咚咚狂跳,有一种很差的预感,加快脚步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
但只过了片刻,几辆摩托车的呼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