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宽阔的甲板上,直奔船尾。
小珠像只小猫崽一样趴在他肩头,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狼藉。
货船的控制室已经被炸毁,龙骨和舱壁裂开好几处大口子,正在一刻不停地被江水冲刷,过不多时就要彻底断裂,到处都是打斗和武器留下的痕迹。
霍临把小珠放在一个木箱上,单膝跪地检查她全身上下,寻找着伤痕。
他的掌心很大,手指又有力又粗糙,从小珠的各处皮肤经过,唤醒她尚且身处人间的钝痛。
她虚弱地抓住霍临的手腕,往外推了推:“我没事。”
她一出声,霍临唰然抬起头,凶狠地盯着她,一把将人扯下来坐在自己跪着的大腿上,用她全身的重量感受着她的存在,紧紧环抱着,低下头吞吃一般地竭力亲吻,痛苦和失而复得的喜悦同时席卷着心脏。
小珠嘴唇上被锋利的牙齿啃出几处伤痕,迅速变得红肿,她也没有反抗,直到霍临松开她的唇齿,大掌包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
用力砸在自己胸口,小珠听见他强劲急促的心跳,和她自己大脑里混乱的鼓点搅合在一起。
喀拉、喀拉的声音不断传来,从远到近,小珠偏头,看见藤蔓一样的裂痕在甲板上蔓延,承载着驾驶舱和发动机的船头已经在渐渐往水下沉了。
她只看了一会儿,脸颊又被霍临的手掌捧住,摩挲着掰正了,只许她和他双目相对。
“这条货船已经损坏了,毒贩离开前炸毁了动力系统,这里不能久留,救援的人先离开了。”他低声快速地解释,双目像在沙漠中一样焦渴地黏在小珠脸上。
说完一句话,霍临像是难以忍耐,又低下头来亲吻小珠的眉心、鼻梁,啃咬她的鼻尖。
小珠在他的亲吻里含糊地问:“司虹怎么样了……”
“你知道她的真名?”霍临有点意外,但并没有花时间去纠结这些,“找到她时她已经昏迷,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小珠累得大脑混沌,不过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推开他:“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收到了求救信号。”霍临百忙之中抽空回答她,但误解了她的提问,“很幸运,我们正分头寻找你,我刚好找到了附近,所以来得……及时。”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话音里满是不情愿和不自信。
其实那不能算及时。
小珠在水下铁笼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仍像一把尖刀剜着心头肉,霍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抚摸小珠的脸颊,确认她还在自己眼前。
小珠的脸被他搓扁揉圆,双眼定定地直视他,声音虚弱,却坚定得不容糊弄。
“你们明知道这艘船要沉,救到了司虹,也不知道是我发的信号,所有人都走了,你为什么留下来。”
霍临的目光很深,小珠浑身被江水冷透了,也能感觉到他双眼的温度,在注视中透过皮肤,落在骨缝里燃烧。
“我想找找看,你有没有可能在这里。”
小珠眼睛有点湿,她眨了眨,好在她的眼睛早就被江水浸得通红,应该并不显眼。
“如果我不在呢?”
霍临似乎害怕这个问题,死死咬着牙关,腮帮绷得僵硬如铁,沉默地凝视小珠许久,最终用力呼出一口气,再次把她用力塞进自己胸膛里,恨不能把她吃了。
他没回答,把脸颊贴在小珠侧旁的头发上,用嘶哑的气声低喃和请求,试图拒绝想象中那个最坏的结果:“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