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小少年这蔫头搭脑的颓丧模样,老妇人又伸手拍了拍小孩儿瘦的皮包骨的肩膀,摇头叹息道:
“狗蛋儿啊,人活于世,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婆婆也知道你可怜,可婆婆也只能给你一时的饭,给不了你一辈子的饭。” w?a?n?g?址?发?b?u?y?e?ī????????€?n?②???????????????m
“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咱这小乡邑内已经很难找到可以吃饭的地方了,你不如去县城里看看,找找有没有食肆客栈招人的,你去那里也能混口饭吃。”
小少年听到这话微微仰头看着老妇人,老妇人没再多说什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就弯腰端起木盆回家去了。
目送着老妇人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小少年低头用破洞的草鞋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看着远处如同一枚咸蛋黄的夕阳正一点点往河的尽头垂落,眼中尽是说不出来的迷茫。
他待的这个地方以前是楚地,如今已经是秦地了。
十一岁的狗蛋儿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亭长家里,常常在大人们口中出现的在他们这个小乡邑之外的
淮阴县城究竟长什么模样,狗蛋儿不知道,淮阴县隶属的九江郡究竟有多大,边界从哪里起,到哪里止,狗蛋儿也不知道。
可狗蛋儿明白漂大母说的是对的,如今连亭内最富裕的亭长家都不想要再给他一口饭吃了,他在亭内已经是人嫌狗憎的存在,彻底活不下去了。
出去!
只能出去看看了!
狗蛋儿长长叹了口气,站在河边的芦苇边,看着西边又大又圆润的落日一点点滑落进地平线,天色擦黑了,河边草丛之上一团团嗡嗡嗡飞的大蚊子仿佛要合力将他给抬走。
心中打定主意的狗蛋儿摇晃了一下脑袋,赶走乌泱泱往他脸上扑的蚊子团,弯腰将自己的简陋鱼竿给拾起来,沉默的拎着手中的鱼竿低头走回自己破败的家里。
翌日清晨,天空还麻麻亮。
狗蛋儿在家里找到了十个秦半两,就用一把破了一个角的石锁将家里摇摇欲坠的两扇木门在外面给锁上了,腰间佩着父亲留给他的短剑,背上背着一个母亲生前缝的土黄色布袋子,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短衣,踩着一双破洞的草鞋就走出家门,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先去父母的坟前拜别父母,而后就背着包袱,踩着沾着露水的蜿蜒小道朝着淮阴县城的方向而去。
这一去,山高水长,道阻路远,昔日靠着吃百家饭在家乡艰难求生的“狗蛋儿”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
两日后。
淮阴县城。
发丝凌乱,灰头土脸的狗蛋儿背着自己染土的包袱,像是一只误闯了肉铺的小黑狗狗似的,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两日赶路时他能找到的东西就是路边的野菜和青涩的野果,靠着这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