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张良这个当事人,听到秦缨说出来的这些匪夷所思的话语后都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他承认,虽然他在母国灭亡后,于咸阳城郊隐姓埋名多年,费尽心机地接近嬴政,这些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但是被两岁多的小奶娃给复述出来后,怎么听着就这般怪呢?
拧眉思忖片刻,反应过来小奶娃那故意歪曲的意思后,他简直都生生被气笑了,当即破罐破摔道:
“小安国君究竟是怎么想的?良费尽心机地接近你大父是因为恨他,而不是爱他!”
缨小胖墩儿眨了眨凤目,又用小胖手在张良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笑着感叹道:
“张良先生,我懂,缨非常懂。”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恨比爱还要长久。”
“张良先生不就是因为对大父爱而不得,所以由爱生恨吗?”
章邯:“!!!”[嘶——好一个爱而不得!]
李斯:“???”
张良:“……”
“嗐,这些小情绪缨都是懂得的。”,
“不瞒张良先生,玄鸟在梦中教导缨时就对缨说过,这世上一大苦就是——爱而不得”,秦缨边说边仰头望着天上的清冷明月,摇晃着自己毛茸茸的黑色虎头帽,指着夜空中的明月怅然叹息道:
“大父作为大秦的开创者,就如这夜空中的明月一样清冷的高不可攀。”
“张良先生年少之时跟在韩非子身边,亲眼目睹了这轮明月对韩非子的偏爱,你恨明月皎洁,非得追着自己的老师照!却偏偏不愿意照你,对吗?”
张良:“!!!”[暴君的孙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对他造谣啊!]
“所以,这么些年,你对大父由爱生恨,纵使是披着一层虚假的身份,即便当自己老师的模仿者,也要靠近大父,想要让大父想偏爱你的老师那般偏爱你,你说对吗?张良先生!”
“砰——”
无人在意的角落,一个覆满积雪,靠墙放置的陶缸总算是承受不住严寒的入侵被生生冻裂了。
张良整个人都傻了,控制不住地愕然无声张了张口,属实是眼前的景象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既然自己反秦头子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作为嬴政的亲孙子,秦缨不应该立刻将他抓入大牢,施加重刑审问吗?怎么会带着人站在这布满积雪的小院子内对他说一些缠缠绵绵、古里古怪、神神经经的话呢?
这位被嬴政宠爱,亲口称呼为“圣孙”的大孙子,莫不是有什么病吧?
张良狐疑地打量着小奶娃的神情。
紧挨着小奶娃的李斯和章邯也控制不住地仰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皎洁明月,这一瞬,两位重臣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涌起了一模一样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