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升高的缨小胖墩儿满脸无辜地看着对面脸色通红、满脸怨怼盯着自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的叔侄二人奶声奶气地歪着脑袋,困惑道:
“项先生、项公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难道缨的太姥爷不是王翦老将军吗?还是说,项燕老将军当年不是死在我太姥爷手上的?”
“怎么,缨一个三岁小孩儿,对你们叔侄俩说句大实话,你们就情绪崩溃了?我说的是真话又不是瞎话,事实就明摆着放在那里,这也算折辱你们父亲和大父吗?缨不明白。”
“呵——牙尖嘴利的小屁孩儿,有胆子你就让士卒放开我!”
被抓着肩膀,恼怒的将手腕上的铁链拉扯的“砰砰砰”乱撞的项籍对着快满三岁的奶娃子厉声怒骂道。
秦缨也不恼,待在蒙内史怀中冲着气得脸色通红的项少年,甜丝丝地开口笑道:“嘿嘿,我没胆子。”
暴怒的项籍:“……”
脸色阴沉的项梁:“……”
心怀担忧的蒙毅:“……”
“呵——”
看着一瞬就“嘿嘿”笑着认“怂”的小胖孩儿,项籍气到极致反而闭上眼睛气笑了,他真是长久没睡个好觉,气糊涂了,一个矮墩墩的奶娃子罢了,何必同他计较呢?
钝痛的脑袋让他变得极其没有耐心,遂盯着待在蒙毅怀里的奶娃子,没好气地皱眉烦躁道:
“奶娃子,小爷没时间陪你玩儿,你们皇家人一声不吭就把我们叔侄俩锁到囹圄内一锁就快一年,呵——势不如人,你们是刀俎,我们是鱼肉,你们要折磨我们,小爷纵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认了!”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你们跟前,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速速下手吧!别再这儿磨磨叽叽的耽误时间了!”
项梁听到侄子的话,虽然未吭声,但也挣扎着从身后秦人士卒的铁手下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嬴政的孙子。
秦缨观察着叔侄二人脸上的表情,看着一少一壮眼中“坦然赴死”的坚定模样,不禁满脸庄重地肃然骂道:
“嗐!我原以为项燕老将军作为楚国最后一位守门大将,能够在亡国之战中率领楚军抵挡我军,直到战死,他是如此有气节的名将,作为他的后人,应该也是怀有铮铮铁骨的壮士,没想到他的儿子和孙子竟然是俩一受挫就一心求死的懦夫!软蛋!”
“呸!我为项燕老将军有你们这俩懦弱后人一大哭!”
“什么?”
只觉得脑筋涩涩都快转动不过来的项家叔侄俩,一看到刚刚还咧嘴笑着用“败军之将”嘲笑他父亲/大父的小胖娃娃,转眼间就神情严肃地对他战死在沙场上的父亲/大父进行讴歌、赞美和肯定了。
甚至小奶娃这副嫌弃又无奈的模样,搞得他像是“项氏一族”的后人一样,这桩前后反差极大的做派别说把俩许多日子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楚人囚犯给搞懵了,连头脑清楚的蒙内史和抓着囚犯的秦人士卒们都被皇长孙这一前一后截然不同的话语、神态给搞得一愣一愣的。
“皇长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梁顶着有些脏的脸,拧着两条长眉,满眼困惑和诧异地看着对面冷着一张小圆脸,好似在为自己亲爹叫屈的小胖墩儿,脑筋迷糊极了。
项籍也满脸奇怪地看着秦缨,只觉得暴君的好孙儿莫不是小脑袋瓜有病吧?怎么刚刚还大言不惭地奚落嘲笑他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