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她的物品,大宫女香兰上前道:“盈娘子,殿下今日兴许要晚上才回来,奴婢先带您熟悉这承乾殿吧。”
一个“不”字到嘴边,最后被章盈生生忍了回去。她还不知要在这住多久,多了解这里的构造,总比成天憋在屋里好。她点头道:“好,多谢。”
“娘子言重了,这是奴婢应做的。”
等逛完了整座殿,香兰又给她大致讲解了些宫里的规矩,照此看来,宋长晏似乎是打算让她在宫中长住了。
静下来后,天色已经暗了。宫门落锁,偌大的皇宫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恢弘而又宁静。
章盈面对眼前烟雾缭绕的浴池,蛾眉微皱着问:“这是什么?”
里头的水并不清澈,还散发着股古怪的气味。
香兰道:“是药浴。殿下吩咐了,说您身子抱病,需得调养,这药浴最能驱寒养身了。”
章盈当即没了兴致,神情恹恹道:“我不用了,你打一桶热水来就是。”
香兰闻言立即跪下请罪:“不知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才惹得娘子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不想泡药浴。”
香兰俯下身,“今夜您若不泡这药浴,殿下回来定会责罚奴婢的。”
她言辞可怜,章盈又是个惯来心软之人,也就不再推拒。
繁冗的衣饰遮盖身段,褪去衣物,香兰方才殿下这般上心是为何。大红色的方寸布料下,一身细皮白肉错落有致,配上这张顾盼生姿的脸,连她一个姑娘家见了都不免心动,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了。
章盈抬手解开颈上的细带,抬脚迈入了浴池,瞬时被温热的池水包裹。她周身暖乎乎的,积攒已久的忧烦似融于水中,暂得一时平静。
她靠在池壁上,轻轻闭上了眼。
***
处理完杂事,宋长晏并未着急回宫,而是去见了一趟荣尧。
“舅舅,如今荣家冤情已结,不如我找个机会,给您恢复身份?”
当初除了宋长晏的母亲被救外,与荣家亲近的几位旧臣合力,于万难之中救下了荣尧。虽折了一条腿,可到底保住了性命,也给了他翻身的机会。
二十余载过去,荣尧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岁月带走他一身傲气,留下沉重的沧桑。他摇了摇头道:“恢复了又如何,倒不如一直做这个华掌柜。”
宋长晏知他心中所想,不再多劝,“章泉不易对付,要报仇,还需慢慢筹谋。”
荣尧道:“到了这一步,不必急于求成,眼下要紧的是东宫太子之位。咱们与章泉已是水火不容,他若扶持七皇子上位,绝不会容你。因此越在关键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让他有机可乘。”
“我明白。”宋长晏凝神道,“皇帝忌惮章泉,所以不会轻易立七皇子为太子,现下我们只需慢慢等,等我在朝中立足。”
荣尧赞许地颔首,遂又道:“我只是怕章泉会早一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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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晏抬眼看他:“你是说···”
荣尧神情一凛,“是,他手上有不少兵力,无论是对你,还是对皇帝,都是不小的威胁。你手上的人,加上周将军和徐家的,恐怕还不足以与之抗衡。”
“所以我想,”他话音一转,“下个月我要回一趟泾州,祭奠你外祖父,顺便就留在南边,在那暗中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
宋长晏眸色微动,须臾后道:“辛苦舅舅了。”
“我不在上京,你一定要小心,顾好自己。”荣尧叹一口气,妥协般地道:“章家那女子,你若当真喜欢,留她在身边也无妨。只是轻重有别,你要有数,切不可因她一人坏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