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坐起身, 脑中回想昨夜之事。宋长晏答应让她出城去找徐翎,继而喂了她一口酒, 再然后她便没了意识。
她酒量是差, 但总不至于一杯就不省人事, 除非是他在酒中放了药。
车前传来一两句赶马声,章盈掀开车帘,认出驾车之人后, 惊诧道:“贺将军?”
贺知意听到身后的动静, 挥鞭的手一顿, 马车随之慢了下来。他回过头看向她,“盈娘,你醒了。”
章盈打量了一眼周围的景物, 草木丛生, 想来他们已经不在衢州城里了。她试探问道:“我们是去找徐世子吗?”
贺知意没出声,微微摇了摇头。
章盈心下一沉, “那我们是去哪儿?宋···衢州怎么样了?”
贺知意紧了紧手中的马鞭, 神情暗了下来,只是道:“您不必担心, 殿下他自有决断。我们还得快些赶路, 天黑前要到淮水。”
说完,他回身继续驾车。
章盈木然地放下帘子退回车内, 心中一片混乱。余光瞥见榻尾放着一个木盒, 她将盒子置于腿上,慢慢打开了它。
四四方方的木盒里, 叠满了银票,最上头是一封淡黄的信封。从外形看,信封有些厚,似乎装有不少纸张。
然而当章盈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发觉是一条折好的红带,另有一张薄薄的纸。
她展开信笺,上面只写有四字:
长安,勿念。
车外的风呼啸而过,宛若战场上的鼓点号角,章盈蓦地一惊,手里的纸掉了下去。
车外,贺知意奋力驶向前方,目光却有些惘然。他目视远处,思绪飘回了昨夜。
···
“贺副将,殿下请你去一趟。”
谭齐来他屋里寻他时,贺知意正在练拳。听他这样一说,他连忙跟着出了门,路上边问道:“可是要出兵了?”
谭齐道:“大概还有两三日,徐世子那有消息了。”
“他们怎么说?什么时候来?”
“他说他们在路上也遭遇了袭击,最快也要十日后才能到。”
“十日!”贺知意错愕不已,“衢州目前的境况怎么守得了十日!?”
谭齐勉强笑了笑,“所以殿下决定主动出兵,即便不能完全击溃敌军,也能叫他们元气大伤,至少保下衢州百姓的安危。”
贺知意闷了半晌,道:“那我一定要做前锋。”
说话间,他们便到了宋长晏屋外。
贺知意推门而入,“殿下。”
宋长晏坐在桌前擦拭着一把剑,闻声抬起头,眉眼温和道:“贺将军来了。”
贺知意走过去,询问道:“不知殿下深夜诏我来有何事?”
宋长晏淡淡一笑,“自我回宫后,便很少与你叙谈了,想来贺将军心中还在恼我吧。”
贺知意一愣,矢口否认:“属下不敢。”
对他的敬佩,一直不曾消失,只是他欺瞒利用章盈一事,贺知意的确有所不满。他无法相信,那个在西疆与他浴血奋战的宋将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可在朝中待久了,他渐渐也明白了他的难处,有些事,确是迫不得已。
宋长晏犹然道:“你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