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倏地攥紧,指节抵在风衣的衣摆上,压出一道凌厉的折痕。
他的衬衫扣子都系着,严丝合缝地卡在脖颈间,领口上方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在压抑怒火。
耳根后那一片皮肤更是烧得发烫,血色不受控地蔓延,在冷白的肤色下透出一层极淡的红。
偏偏又因为肌肤太白,所以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他下颌收紧,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如果你再这样看我——”
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意。
“不是不是不是!”
苏澄头大如斗,“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要决斗,咱们好歹出去打,毕竟这里那么多雕像纪念碑,都是历史了,别给人家打坏了。”
银发男人皱眉瞪着她,像是怒极反笑一般,面上露出个讽刺的表情,“你真的在意吗?”
苏澄一直后退,已经离开花园退到走廊里了,“我就是来看古迹的,我要是觉得这玩意儿不值一提,我在这里干什么?有这时间去喝酒吃蛋糕不香吗?”
他好像被她问住了。
苏澄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又觉得背上一阵灼热,细密的烧蚀感从脊柱升腾,顺着血脉向外蔓延。
苏澄:“……”
不是吧!
她退了两步扶住围栏,忍不住喘了口气。
少女眼尾漾开的晕影闪烁着,渐渐勾勒成忽明忽暗的金色酒杯,诡艳的紫红葡萄溢出杯口。
她的吐息都带了几分香甜的味道,丝丝缕缕逸散开来。
银发男人:“……”
他嗅到了那气息,闻起来清新又甘甜,却又好似带着钩子,撕扯着人的理智。
普通人一瞬间就能因此攀登极乐,当场抵达顶点。
——这是欢欣之神的力量显现,或者说是神力的一种表现形式,更多取决于神眷者自身的意图。
人获取快乐的方式很多,而眷者们可以让人沉浸在不同类型的喜悦和快感里。
性就是其中一种。
男人脸上浮现出短暂的暴怒,似乎觉得她有意为之,紧接着才发现不对劲。
少女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雪白的面颊上泛起潮红,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几缕发丝被打湿粘在了一起。
“我劝你最好别过来,”她吸了两口气,烦躁地抓扯着衣领,“……你很可能会受伤的,我,你就当我有病吧,发病了会伤人的那种。”
苏澄颠三倒四地说着。
面前的男人看着确实条件不错,但一身肌肉和实力可不能画等号,她不能以貌取人判定对方是个中高阶战士。
虽然他有点奇奇怪怪的,但终究是她先乱摸人的头发。
“所以——”
银发男人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她,慢慢走了过来,好像在打量什么怪物。
“你被……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而你这样的人……居然……”
苏澄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在一阵天旋地转间,额头撞在了对方的胸口。
面前高大坚实的男性躯体陡然僵硬。
她只能听见断续破碎的词汇。
她意识到自己在使用欢欣之神的力量,而这似乎会加剧这种不清醒的状态。
尽管她是无意间使出来的,但那多半也是因为诅咒的影响,让她本能想要寻找某个能缓解状态的人。
对了。
团长他们还在镇上,离这边也不算很远,骑马过去肯定来得及。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先从神殿里出去,她不能总在神殿里做这种事。
然而她的脑子越发像浆糊,那种宛如醺醉的快意,似乎也反射到了自己身上。
她忽然明白秦荆为什么那么神经质,这固然是因为他自己是个癫子,但神祇的力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