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比猜测更有冲击性的画面闯入眼中的那一瞬间,陆鸢鸢其实是懵住了的。迟钝地意识到这是什么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犹如点着了她大脑里的导火索。
陆鸢鸢的身体晃了晃,她一手扶住棺木,另一手不自觉颤抖着伸向那团肉,但是,在真正触到之前,她还是有些受不住,停下了。这时,有一双手从她眼皮底下伸了过来,用一块布轻轻地盖住了女尸赤裸的下半身。
陆鸢鸢猛地抬头,便看见了段阑生的侧脸。
段阑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平常有洁癖的人,此刻却没有嫌弃棺中的尸体。他的乌发高高束起,神情端凝严肃,抿住唇,手置于棺木中,像极了黎明前一抹干净的雪,用外衣轻轻地给女尸蔽了体。
察觉到陆鸢鸢正盯着自己,段阑生侧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手上微一使力,推上了棺材的上盖。
棺材合上,被抬到了地上。
另外两座坟茔也照葫芦画瓢,起了棺。最终,在天明之时,三口棺材都放在了矮坡子村的草堂前。矮坡子村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在草堂前交头接耳。
第96章
这场风波,牵涉到村子里的地痞流氓,大伙儿原本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前来凑热闹的。但一听说蜀山
修士来了,大家就不怕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人们聚集到了草堂前。
天亮前,受到曾大晏的煽动、围攻坟茔前的人,已然作鸟兽散。只剩下仝大娘、曾大晏和几个平日最爱跟着他为非作歹的马仔,脸色难看地被三口棺材堵在草堂里,或坐或站。
“经过查验,曲家三口人的颈骨、喉骨都呈现出碎裂状态,换言之,曲山夫妻根本不是病死的,他们的女儿小桃也不是摔死的,而是被人残忍勒死的。而且,小桃死前已经身怀有孕,但由于年纪小,孩子难产,生不下来。”贾松冷着脸,大声道:“在下葬时,她连一件完好的衣服也没有,给她办丧事的人不可能看不到。李全富、李全贵、张茂和曾凡都在这件事上撒了谎。”
草堂外的人群里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作孽啊,小桃那丫头才九岁吧……”
“肯定就是他们几个经手的!我一早就看出来了,坏胚子,老光棍,净干坏事,还杀人灭口!”
“可还别说,这四个人死的时候身首分离,十有八九就是因为把曲家三口人勒死了,曲家人变成厉鬼,寻仇来了吧!”
……
仝大娘额头的青筋明显地蹦跳了几下,大掌一拍桌案,色厉内荏地反驳:“污蔑!全是污蔑!你怎么不说是曲家女儿小小年纪不学好,在外面招蜂引蝶,肚子大了被她娘发现,她娘盛怒之下勒死了她,再一时想不开,把曲家男人带走,让他不用再受苦,最后再自己上吊?!”
陆鸢鸢面无表情道:“如果事情和张茂、李全富、李全贵、曾凡完全无关,他们为什么要一起撒谎,掩盖真相?”
贾松捏拳:“就是,你当我们分不清人是上吊的还是被勒死的?曲家夫妻的后背都有一块圆形尸斑,跟大人的膝盖大小正能对上,尸斑下方的两根肋骨都被压断了,小桃却没有。分明就是凶手在勒死两个大人时,为了不让他们挣扎翻身,特意从后方用一只膝盖压住他们的背来借力。小桃是孩子,力气小,所以凶手不用拿膝盖借力!”
仝大娘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道:“就算是被勒死的,也不代表就是我儿做的!我儿是看他们一家死得不光彩,被歹人所害,想为他们留些面子,才不说出真相罢了!”
一直没吭声的曾大晏也生硬地粗声附和起来:“不错,这些都是你们一面之词,根本就不是证据。我还说那尸斑都是他们两夫妻生前打架弄出来的呢。要我说,问题就出在那小丫头片子身上,平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