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什么人?”
陆鸢鸢咬牙:“我谁也不是。我不是越奉珠,我也不是燕国公主。我只是我自己。”
就在这时,陆鸢鸢的怀里突然焕发出耀眼的白光,她一惊,迅速低头看去,发现竟是被她草草夹在腰带上的窥天镜在发光——是因为殷霄竹脖子上的血珠沿着剑刃滑落,滴在了镜子背面。繁复的青铜花纹吸纳了这滴血,犹如有红光顺着花纹的脉络在滚动,镜面华彩熠熠,还有了水泽一样的波纹。
陆鸢鸢连忙空出一手,捏住镜子,却无法制止它的异象。她怒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殷霄竹望着她腰上的镜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你知道窥天镜为什么会叫窥天镜吗?法宝的命名一定有它的原因。如果它只能用于破瘴辟邪、让妖怪显形,为什么不叫辟邪镜,为什么不叫照妖镜?”
陆鸢鸢隐约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鉴于他过往的劣迹,她绝无可能再相信他,便驳斥道:“你想说什么?宗主从来没说过窥天镜还有别的用途!”
殷霄竹轻轻嗤笑了一下:“他不告诉你们有其他用途,是因为他用不了,也不敢让你们知道这面镜子是从妖界来的。”
妖界?
蜀山宗主什么时候和妖界扯上过关系?
对了,她想起来了,蜀山宗主那位早逝的夫人,当年身怀有孕时,曾被掳到妖界。当他寻回妻女时,宗主夫人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女婴跟着他回宗。难道这面镜子跟这件事有关?
话语之间,镜子光芒大盛,笼罩住了他们的身影。陆鸢鸢的眼睛酸胀得受不住,在余光中,她看到周围的景物一片扭曲,岩石、杂草……都烟雾般消散,渐渐幻化成一个陌生的地方。
陆鸢鸢愕然地往四周一看,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殷霄竹不知所踪。她独自站在一座很高很大的华丽宫殿里。纱幔一束束地从天花板上垂落,地上铺着厚厚的兽毯,俨然一座玉砌金屋。
但是,这里似乎不久前才被暴力地破坏过,墙面满是裂痕和喷溅的鲜血,地板还裂开了一条很大的缝隙,似是被剑劈开的,满地翻飞的纸页和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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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深处传来了一些不明显的动静。陆鸢鸢惊疑不定,走了一步,发现自己的身影略显透明,可以直接穿过挡路的瓦砾和书卷。
她在这个地方,只是一抹幻影?
虽是幻影,却无法穿墙而出,看看这间屋子的外景。更推不动门锁。陆鸢鸢着急离开,却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往有声音的地方走去,她绕过房间中间倒塌的白玉石塔摆设,看到远方的地毯上,倒着一只已经死去的妖怪,虽面目全非,但从那蜿蜒的尾巴可以知道,这应当是一只蛇妖。
在房间唯一的床铺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看不到她的模样,因为她的头脸被雪白的绸布盖住了,渗透出一股死亡气息。她身旁,一个男人痛苦地弯下腰,臂弯中抱住一个襁褓,一手紧紧抓住了床上那女子的手。
但怎么抓紧,也是徒劳。
她已经走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这名男子都没有反应。看来,幻象中的人物是看不见她的。于是,陆鸢鸢不再顾虑,快步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