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她连他大腿都坐过,那么只是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又算得了什么?
……不,那只是情急之下的
状况而已。
陆鸢鸢挥散自己脑海里那幅暧昧的画面,镇定地坐到他身边。衣料摩挲,传递着温度。
也许是错觉,她感觉到,自己主动靠近时,旁边的身子紧绷了一下,还屏住了气息。
犹如一只来之不易的蝴蝶落在花上,害怕惊飞它,所以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慢了。
为了方便梳毛,陆鸢鸢转过了身,弯下腰,手轻轻地在汤圆的背上摸了摸,才开始给它梳毛。这小家伙似乎感觉到抚摸自己的手换了一只,带着朦胧水雾的眸子睁了睁,但看见是她,打了个呵欠,就重新合上了眼,还十分配合地翻了个身。
玉梳齿埋入毛里,温柔地梳着。一时没人说话,因为离得近,她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轻轻拂在她耳际,视线也好像落在她头顶,但真正在看的,肯定是小狐狸。
梳了一条尾,陆鸢鸢忍不住评价:“汤圆其实还挺乖的。”
她抬眼,笑了笑:“不过,大概还是因为平常都是你在照顾他,所以,你在这里,他就安心了吧。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一开始,其实我也什么都不懂。”息夜垂睫,眸色幽幽,冷哂:“他娘亲当年一声不吭就离开,抛下我们这对孤儿寡夫相依为命,我自己一个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摸索到窍门。”
陆鸢鸢:“……”
不好,好像触到了人家的雷区。
陆鸢鸢停顿了一会儿,宽慰道:“人世间的生老病死都有定数,令夫人这么早就香消玉殒,离开了你们,我这个外人听了也觉得十分遗憾。不过,人活在世上,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就是过去,我想,令夫人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看到你们父子可以走出伤痛。”
“……人要向前看?走出伤痛?”
“你这样宽慰我,莫不是因为,如果换作是你,亲眼看着一个与自己朝夕相伴、与你有肌肤之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会很快就忘记他?”
息夜的声音格外冰冷,在她耳畔响起。一双眼睛亦沉沉地盯着她,方才涌现的若有似无的温和,也在这份寒意里被吞噬殆尽。
陆鸢鸢执梳的姿态微微一僵。
亲眼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
何止。她可是亲手杀了那个人,还……当着他面,捏碎了孩子。和他纠缠了两辈子,一切都在那场天雷里画下句点。
还有一个……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却在最后留给了她一句她听不懂的遗言,让她再也忘记不了那张染血的、雌雄莫辩的诡丽面庞。
早上吃的东西不多,胃囊里好像有东西在搅拌,陆鸢鸢低低地说:“人死不能复生,我觉得,向前看总是没错的。”
正好在这时,九条蓬松的小尾巴已经梳好了,白花花的,没有一点儿结。汤圆睁开了涌动着水光的眸子,爪子扒拉了一下,似乎想爬到她身前,但被一双修长的手捞住了:“你先出去玩,爹还有些正事要做。”
小狐狸看了看陆鸢鸢,又看看父亲,叫了两声,似乎在讨价还价。但他还是很听话,见自己父亲不同意他留下,才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小狐尾颤呀颤的。
息夜关上房门,屋中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