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言语间也不讲忌讳。
卫怜却被
这一问,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条被她扔掉的披帛,沉默了会儿,才道:“那是我四皇兄。”
卫琢目光追着卫怜背影,脸上神色未变,薄唇却紧抿。
韩叙顺着他视线看去,女子身姿柔美纤弱,藤色裙摆曳地,犹如被揉碎的花瓣,除了七公主还能是谁。
“殿下,收心。”他话里隐含着一丝警告。
对于卫琢那些龌龊心思,韩叙并非全然知晓,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能是什么正常人,会做出何事就说更不准了。
卫琢轻嗤一声,瞥他一眼:“收心?你是会收,能眼睁睁看着贺令仪另嫁旁人,如今又来教训我了?”
庭中此刻秋意正浓,地上铺着些银杏叶,远望如有光影流泻,浮光跃金。
二人在廊下低语,衣袍一浅一深,正如脾性一温一冷,自然是平素温雅的卫琢更引人注目。
宫女们三三两两走过,眼波流转,悄悄打量着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卫琢口中话语是何等冷漠。
韩叙不去接他的话:“忠言逆耳。否则,莫说公主避之不及,殿下迟早也要沦为笑柄,供天下人唾弃。”
‘避之不及’四字犹如尖针,扎得卫琢眸光也阴鸷起来。他眼也未抬,不耐道:“我妹妹的事与你何干?天下人如何看我,又与我何干?”
待宫女们恋恋不舍走远了,韩叙才冷声道:“三殿下从前恐怕也是这么想。区区一个魏衍,杀了便是,值得如此大费周章?陛下本就疑心重,我是怕你骑虎难下,届时反要拖累我韩氏满门。”
杀了魏衍,卫琢当然也想过,却罕见地犹豫了。他固然有法子将此事办得干净利落,却难保不会让妹妹生疑,将她越推越远。
只是这理由说出来……未免有些丢人。
卫琢冷着脸,不吭声了。
第22章 怜我心同不系舟1
回銮的日子一拖再拖,时气也越来越冷。一旦入冬,若落雪或水路结冰,长安与琼州之间的传讯也必然会受阻。
御史大夫联合几位重臣上书,劝谏天子不可久离中枢。可病痛让年迈的皇帝愈发难以捉摸,很快有人因一点微小过失便掉了脑袋。加之眼下正逢秋冬之交,北地又闹起灾荒来,迫不得已,部分近臣只得先一步返回长安,以稳住局势。
卫怜知道父皇病后,常去向他问安,也小心翼翼侍疾过两回。
随着殿外那棵梧桐的枝叶渐渐凋落,她身上的衣衫也愈发厚。卫怜那时候因为雪雁生出不少怨怼,如今却感念着父皇所赐下的婚事,一心盼着他能早些恢复。
然而事态的发展,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卫怜半夜被犹春叫醒的时候,寝殿中央的火盆已然熄了。支摘窗虽关着,仍有嘈杂的声音透入,窗外火光晃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强撑着困意穿好衣裳,犹春也是一脸迷茫,二人走出寝殿,见一名宫人正领着侍卫候在外面,人人手中举着火把,神色肃然。
卫怜心头一紧,怔愣道:“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