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姜国另交了情郎。”卫琢越说越虚弱,眼睫颤动拂得她皮肤发痒:“有了情郎就忘了兄长。”
卫怜被他的胡言乱语哽住,气恼想推开,又怕碰到伤口而不敢用力,最终只能攥紧住他的衣裳,红着眼睛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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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琢伤势开裂,又固执不肯叫人,卫怜找来的人被他骂下去,最后只得亲自给他包扎。
过程中亲眼见到伤口,虽不曾伤到筋骨,卫怜仍觉得不解与难过,小声问:“你这还不是托大?季匀去哪儿了?寻常兵士都没你伤得重。”
由她亲手包覆伤口,卫琢像是得了安抚,不似方才狂躁,只苍白着脸倚靠床榻:“塞外通信不便,再拖上两月,你早坐船走了。”
卫怜低着头,半天都不吭声。
其实卫琢早习惯她这样,见她沉默,也并不泄气。不多时,却感觉她的手轻轻颤了起来,温热的泪珠嘀嘀嗒嗒,砸在他衣袖上。
卫琢眼睫一颤,想安慰她,可他说得越多,只让卫怜更加难过。她知道皇兄爱她,即使这份爱并不健康,也并不完满,但若有一日必要,卫琢甚至甘愿为她死。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连日以来的委屈与担忧翻涌而出。
卫怜再也忍不住,忽地把脸埋膝间,肩膀剧烈起伏,几乎是失声大哭,又像小时候一般被他捞起,搂在怀里轻拍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哭累了,抽噎着讲不出话,眼泪糊得他一身。
两个人狼狈不堪,见卫怜披风脏兮兮的,脸上沾着尘土,卫琢命人烧些热水,取巾帕给她擦拭,也好换身衣裳。
此次大军出征紧急,不同以往,即便他是皇帝,也多以热水擦身应急,不能奢侈耗水。
兵士提来热水后,卫怜虽哭得头晕,仍记挂着他的伤,想先帮卫琢擦洗。
如今讲究不了太多,然而他缓缓褪去衣衫,卫怜仍脸颊发烫,像个束手束脚的孩子般垂下脑袋。
刚一抬手,还不确定帕子是否挨到他,就听见卫琢一声闷哼:“疼……”
卫怜以为碰了伤处,慌忙抬起头。
卫琢赤着身,腰侧与臂膀缠着纱布,披散的黑发衬得肤色苍白如玉,透出几分古怪的脆弱感。他仰头承接她的触碰,黑眸含着水光凝视她。
即便卫怜衣着整齐,也被他看得心慌,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假装要清洗帕子。
直到被他从身后抱住,炽热的呼吸先落在她耳后,又沿着颈侧流连向下。与其说是亲吻,更像是难以自持的舔|舐。以至于仅仅如此,他便颤栗不已,情|动之间溢出低低的喟叹。
“别……”察觉他的意图,卫怜涨红了脸慌忙制止:“我身上脏得很。”
她说的是实话,却也不全是。卫怜脑中一片混乱,何况这是在军营,她满身尘土,这样舔……总是不太卫生。
可卫琢像是误解了,又或者是懂装不懂,三两下便松了她的衣裳,还像模像样地拿过过帕子,慢慢为她擦脸。
御帐内已经算暖和,她仍是轻轻一缩。他的手跟随着落下,很快就让卫怜浑身发烫,几乎呼吸不上来,脑子越发晕乎。再一回神,已经被他抱到桌边。
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四周安静只能听见夜风,卫怜却觉得自己在发烧。或许是烧糊涂了,或许是避讳他的伤,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