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大部分生命都何其无辜?
一个国家或者种族,它们当然可以经历战火而依然存续。但是对于每个组成国家和种族的独立的生命个体而言,战火之后,他们或它们,就永远失去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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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亭云和阎潇一众人等坐在齐阳将军的会议室。
时亭云看着光屏上的战报数字,眉心紧蹙,已经皱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疯了……”时亭云轻声喃喃,“像叶安旭这种擅自行动,明明拉出去枪毙都不为过的,环塔的嘉奖令居然已经下达了吗?”
“易安……”时亭云深吸一口气,“他哪里配叫易安啊!”
“亭云,”齐阳敲一下桌子,转头看着时亭云,眼神是一种慈和的严厉,“易安到底是将军,人家的辈分也放在那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没有像你这样直呼姓名的。”
时亭云惨笑一下,他看着齐阳,“将军,我以为现在更重要的是军情,不是称呼问题。”
齐阳很缓慢地摇一下头,他正想开口再对时亭云说什么,便被推门而入的机要给打断了。
“……将军,新的战报。”
机要是跑着进来的,他脸上的神情很不好看。
“直接投影到光屏上。”齐阳指指光屏。
机要点开投影。
齐阳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时亭云把重心移到椅子的后两条腿上,把椅子微微翘起来一点。
他咬住嘴唇,脸上露出的笑很复杂很古怪。
那是一时解气的痛快,还有深深的无力感混杂在一起的矛盾情绪。
中午13:17分,环塔收到穹顶一线最新的军事动向消息:由七号驻点叶安旭中将率领的“特别行动小队”,在返程途中遭遇墨菲斯飞行中队的袭击。
他们还没来得及赶回驻点,便全部阵亡在狂暴的墨菲斯飞行中队的复仇烈焰之中了。
时亭云原本想扬一下唇角,但是他没能成功。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时亭云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甚至连说风凉话也没有力气了。
他现在只感觉到无力与痛心。
如果需要这么多人的牺牲来证明他们是对的,那么时亭云宁愿他们是错的。
那些殒命在墨菲斯枪弹之下的帝国战士……他们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父亲呢?
齐阳的脸色也一点点沉下去,整个会议室都静默下来,鸦雀无声。
“易安将军,”时亭云仰起脖颈,他感到自己眼睛有点酸涩,可能是盯了一通宵实时战况的缘故,“他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吗?”
齐阳没有说话。
阎潇在会议桌底下握住了时亭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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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驻点的主力损失过半,”虞星点燃了一支烟,他站在零号驻点的滨海训练场上,海风撩动他的军装下摆,“很有可能……再过不到一周的时间,环塔就会从零号驻点抽调兵力过去增员。”
罗斯纳海角距离穹顶的距离很近,短时间内直接从后方大量输送兵力到前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虞星在罗斯纳海角待的足够久,他分析局势自有自己的一套独到方法。所以虞星说的话很可能会在几天后,环塔发给时亭州和顾风祁的信息中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