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吃食,林森和宋娇娘对视一眼,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芝姐儿,等等!”
“都怪你爹,方才慌得差点忘了。”宋娇娘伸手从林森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进林芝手里以后接着絮叨:“刚在外面买的,怕凉了,就塞他怀里捂着。”
油纸包里是个糯米饭团,雪白的糯米裹着炸得酥脆的馃子,再配以商家自制的各种酱菜,咸香美味,一个只要两三文钱,是时下街头百姓常吃的早食。
就如宋娇娘说的那样,从林森怀里拿出的糯米饭团还热乎乎的,林芝咬了一口,馃子脆得嘎吱嘎吱响,口感不像油条,更像是天津煎饼果子里用的果篦儿。
等林芝吃了半饱,宋娇娘方才问起情况来:“通过预赛以后,后头是要怎么整?”
先前他们打听时,只知道新人新年会有预热和比赛,再往后的章程就没人说得清了。
到方才听车夫一提,才晓得往年得优胜的都是大酒楼培养的厨子,像林芝这样的,还是头一遭。
夫妇俩心里又骄傲,又发慌。
林芝眉心微微蹙起,沉吟片刻才组织好话语,缓缓与两人解释:“其实后头算不得比赛,倒不如说是——额,二次筛选?”
原来方才副行首们已经跟五人说清了后续安排,怕她听不懂,还特意说得直白:“这次选出来的吃食,要送到管元宵节宴的官吏那里,由他们再挑一遍。”
林芝笑了笑:“听说每年选上的数量不一定,有一届五道都中了,也有好几届一道都没选上的。”
宋娇娘听得心惊胆颤:“竟还这样?”
林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压低声音提起另外一件事来:“那要是一道都没选上,那一千贯奖金……归谁?”
宋娇娘也顿时屏住呼吸,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他们还等着这一千贯来凑首付呢。
林芝瞧着两人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清了清嗓子:“关于那一千贯钱——”
她从怀里掏出钱袋,推到两人面前:“喏。”
喏什么……喏???
林森和宋娇娘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女儿,又低头瞅了瞅钱袋,猛地反应过来,瞳孔骤缩。
宋娇娘先颤着手拿起钱袋,入手轻飘飘的,却像坠了千斤重。她咽了一口唾沫,慢慢打开,赫然看见了一张折得整齐的交子。
w?a?n?g?阯?f?a?b?u?页?ī?????????n??????Ⅱ?⑤????????
宋娇娘觉得自己的心跳起码有一百八,她用尽浑身力气控制住手指的颤抖,轻轻将交子取出来,缓缓摊开。
林森探身过来查看,而随着交子上的内容映入眼眶,他的双手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林芝吃完最后一口饭团,慢悠悠倒了杯茶润口。等她注意林森夫妇许久没说话时,抬眸才发现两人已是憋得满脸通红:“爹?娘?”
林森和宋娇娘这才猛地回过神,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不是还要再比吗?怎么先给钱了?”
“那是筛选,跟预赛是两码事。”林芝耸耸肩膀,语气平静:“其实我刚拿到钱时也惊了,觉得太草率,后来才想明白。”
顿了顿,林芝道:“对于能进前二十的厨子来说,一千贯不过是锦上添花,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上元宵节宴的机会。”
能沾上元宵节宴的边,铺子的名字就能进汴京高门大户的眼里。
林芝吐了口气:“或许只有她,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是那一千贯。”
她把这话一说,林森和宋娇娘先是愣了,随即又有些不是滋味。
但这点惆怅没持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