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钟官人亦是贫苦出身,夫妇俩都是农家出身。她跟着钟官人发了家,也没忘了娘家人,早早便把侄子接来自家读书。
可惜哥嫂都是地地道道的种田人,提供不了多少助力。她有心帮,可她也靠着郎君生活,亦要看公婆脸色,养侄子也不好一直吃自家用自家的。
她见着林芝,又晓得她无兄弟姐妹后顿时起了心思:“丰哥儿要相貌有相貌,还是个能读书的,只差寻一房颇有家资的妇人,往后钻心读书。”
钟官人闻言,无语:“你想得美嘞,我听果头说林厨已定下婚事。”
他家娘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郁闷得很:“唉……”
钟官人斜眼看她:“你就别想这些了,这般的好女要是没婚事,那介绍亲事的媒婆能把她家的门槛都踏破。”
瞧娘子闷闷不乐,他又笑道:“就只是供丰哥儿读书而已,我又不是拿不出这笔钱。待到丰哥儿考上进士,多的是榜下捉婿的,到时候随你挑!”
正如钟官人所说,打从出了元宵节以后,登门介绍亲事的媒婆险些将林芝家的门槛给踏破。
直到出了三月新铺开张,铺里日渐忙活起来,宋娇娘实在无心搭理,晾出自家的要求来以后,登门的媒人方才人才渐渐少了。
可断断续续的,也有人登门造访。
宋娇娘从起初的欢喜,到沉默,再到嫌弃,最后拉着余娘子吐槽:“什么脏的臭的都介绍!前面好歹还是些秀才小吏啥的,后头直接拉着人送到咱们家来,说什么到我家当学徒,拜我当干娘,往后入赘我们家——呸,这不就是想白嫖学我家的厨艺吗?”
“还有那个王厨,更是不要脸。”
“还在比赛时,便拿着我女儿的方子去参赛,转头又巴巴地登门求娶——”
宋娇娘啐了一口:“没当场给他两耳刮子,叫他赶紧滚,那都是我有气度。”
余娘子听得花枝乱颤,同时还怪同情的,没办法如林芝这般有手艺,还没有兄弟的姐儿,那真真是人人眼里的一块肥肉,凡是路过的都想啃上一口。
余娘子扪心自问,若是她自己有那没成亲的儿子侄儿,说不得也会动了心思——还好,她没有。
故而余娘子方才有心思,跟宋娇娘细细分析那帮媒婆给介绍的人选,没少帮宋娇娘寻摸出问题来。
宋娇娘看着心烦:“最可气的是我好不容易挑出两个俊的,结果芝姐儿瞧都不瞧一眼,说起来便是人面上一层皮,哪晓得里头是什么模样,还说那些男的都是没出息的,就光想着啃娘子,保不准往后拿着我家的钱,去外面养小的。”
林芝说得刻薄,宋娇娘抱怨两句,回头又觉得是这么回事。就在席府那等家生子里,上上下下都是认识的人,还有男人打老婆,拿钱在外面喝酒,甚至在外面养个小的。
有些还是在老太太乃至娘子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暗地里哭哭啼啼,到跟前伺候时还堆着笑脸,只敢拿趣事来逗乐,不敢提自家那些糟心事。
余娘子张了张嘴,心情复杂得很。半响她才悄声道:“其实芝姐儿说的也是,就郑掌柜……”
宋娇娘叹了口气:“唉。”
年里休了妻,往后不到一月便重新娶了个妇人。
两人前面还以为是相亲的新妇,哪晓得薛娘子爆出个惊天秘密,说是早半年前就见着两人在路上拉拉扯扯,卿卿我我,时下只是过了明路。
这消息一出,可把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