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这帮吃羊签子只用羊脸颊肉那一片的,一顿饭能用三十头羊的人当然不知道。”林芝撇撇嘴,波及范围之广引得沈砚连连抗议:“我可没说话!”
“没说你,我说他们夫妇俩。”林芝安抚一句,再解释一番:“这油爆双脆里用的是猪肚和鸡胗,其中猪肚只用上面的一小段,光是一道菜便要用上三个猪肚。”
甚至可以说别看切下来的猪肚份量不小,等去除上面多余的油脂以及外皮,仅存的那一小块肚仁方才能用在菜里。
往日铺里的炒菜就那几个,自家人也吃的少,若是做这道菜,怕是会留下不少猪肚来。
“那现在呢?”
“喏,后头还有一道猪肚的菜,除此之外铺里做的那道芫爆肚丝亦可以。”
正说着,帮厨便端上来一道肚丝暖胃汤来。林芝笑着点了点:“喏,这个便是。”
不过众人的目光还聚集在林芝送上来的油爆双脆上。这道菜刚刚出锅,散发着油润的光泽,猪肚片卷着漂亮的花刀,鸡胗看似简单,实则不然,用的切法名为菊花花刀,切得小小的鸡胗如花朵般盛放,切开的每一寸都厚薄均匀,内里带着点鸡胗特有的粉色。
间或夹着青蒜颗粒,油亮的酱汁紧紧包裹在食材外侧,挂得让人能见着,却又见不到它们淌落的迹象。
更不用提那阵阵向前袭来的香味,色香味中的前两者足以打上满分。
“好漂亮的菜。”戚娘子忍不住赞道。
“当然,这也是另外一个我少做的原因。”林芝笑道。除去食材麻烦,这道菜的做法更难:“这猪肚仁和鸡胗光是改花刀这步便麻烦得紧,你看这猪肚仁上的花刀,得切成三分之二的深度,不能多也不能少,并且每一刀的深度都得一模一样,不然炒熟后卷曲不成样子不说,受热也会不够均匀,味道自然而然会有区别。”
这单单还是处理上的各种问题,最难的部分还在后续的油炸、调味和炒制。
比如要先炸鸡胗,再下腰花,两者间隔不到一息时间。可若是弄错先后顺序,又或是炸制时间过长,又或是油温或高或低……便会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顿了顿,林芝笑道:“这么说吧,灶房里的帮厨们没有三五十年的扎实基础,我不会让他们上手制作这道菜。等他们能做出这道菜,想来也是能够出师并独当一面了。”
能得林芝这般溢美之词的餐品,自是让人双目放光。
沈砚夹起一块,赶忙送入口中。
入口的第一感觉便是烫,再来便是脆,猪肚嚼着弹牙,鸡胗脆嫩无渣,酱汁咸鲜微带蒜辣,裹满食材缝隙。
嚼着嚼着,食材本身的鲜味便慢慢渗出来,酱汁的咸鲜与食材的脆嫩交融,一口下去,鲜、香、脆全占了,那绝妙至极的味道与口感征服了在场所有人。
可以说不过眨眼的功夫,这道菜便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戚娘子亦是心服口服,等走出林芝记时她手里还提着两匣子点心。
夫妇二人登上马车,告别离开。
随着车轮滚动,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后,陶应策方才开口:“这下你满意了吧?”
戚娘子听出陶应策声音中的冷意,委屈瞬间翻涌起来,下意识想要发作出来:“我哪满意了?”
陶应策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戚娘子:“你怎还有理了?你误会了人,居然还不——”
他话还没说完,戚娘子抬高声音:“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