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得意的!”宋娇娘白他一眼,夹起粽子便往嘴里送去。甫一入口,最初品到的是糯米的软绵口感,黏度适中,香味柔和,带着淡淡的粽叶清香,隐约间还可以
品尝到蜜枣淡淡的甜香。
嚼着嚼着,蜜枣的甜味渐渐加重,那蜜枣单吃好吃,可裹在糯米之中,吸收汁水胀大以后,枣肉变得软糯无比,只需吮吸,便股子温润甜香便在舌尖绽放开来,瞬间充斥口腔。
宋娇娘捧着脸儿,吃得好生幸福。
林森则捧着瑶柱虾干馅粽子,光嗅着香味便是双眼放光。
他手里的这只粽子,成本仅次于鳆鱼咸肉粽,需要用到河虾籽、河虾脑、河虾酱、河虾肉与虾油,配以足有半个掌心大的瑶柱,以及特制的海鲜酱油,先用虾油将河虾虾仁、瑶柱、圆糯米、圆葱等物炒制熟透,然后再加上一些特制的小咸菜,辅以虾汤和酱油炒制均匀,最后用粽叶包裹。
这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虾肉的鲜甜香味,脑门里被一个字所霸占:香。
这种极致的鲜香味道让林森一时失语,只记得再来一口,软嫩Q弹的瑶柱又裹着一股海鲜味霸道地冲入口腔。
又是一阵失神过后,舌尖终于尝到了一丝咸香。林芝自制的倒笃菜咸香脆嫩,那一丁点的咸香,仿佛成为荒漠中的绿洲,教沉迷的味蕾有了稍适休息的落脚处。
等全身心放松下来时,林森陡然捕捉到那一抹回甘,鲜香、咸香和回甘交错,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林森才长长喟叹一声:“真好吃啊。”
林芝也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一家三口填饱了肚子,而后宋娇娘进灶房里取了几碟子水果出来,一边将荔枝杨梅送到桌上,一边念叨:“喏,这是陶郎送来的杨梅,这个荔枝呢是砚哥儿送来的。”
“也不知道咱们请的人,有没有到杭州府,赶没赶上把东西送到陶郎府上,也不晓得他们两个喜不喜欢咱们送的粽子、扇子和香囊。”
宋娇娘心中担忧,陶应策和戚娘子时下在杭州府任通判,请人捎带回来一盒当地特产果子、一匣子当地产的杨梅、几大壶杭州产的黄酒、一幅陶应策亲手画的张天师画像与一对戚娘子亲手做的香囊。
“放心吧,肯定来得及。”林芝笑道,“人牙行有担保的,要是与咱们下单时说得不同,还得赔钱呢。”
“也是。”宋娇娘想了想,点点头。她剥开一颗荔枝,把水润润的果肉放进嘴里,又想到:“瞧着荔枝,我就想起砚哥儿,这几日砚哥儿怎么累得脸色那么差?”
“估计又有案子了。”
“有案子也不能这样糟蹋身体啊。”宋娇娘叹着气,念叨着:“说不得也是陶郎走了的缘故,你看吕三哥他们几个也跟着陶郎去杭州府了,怕是没几个能帮得上忙的。”
林芝安慰宋娇娘:“娘,你想陶郎走了,砚哥儿的上峰应当也换了人,这段时间定然得勤勉低调一些,免得遭人忌讳。”
“咱们最近也做了不少补身子的汤汤水水,我瞧着砚哥儿脸色不好,但身量也没差。”
被林芝一家担心的沈砚,近来的确忙碌。他虽是递交了辞职书信,但要将所有事务交接完成以后方才得已离开,甚至若不是说自己要重回国子监读书,并参与秋闱,恐怕上峰还不愿意放他走。
好不容易离开以后,想重回国子监读书又要多方发力。
这不端午节次日,沈砚便跟着陶应衡前往好味斋参宴。
李博士坐在席上,看着进门的沈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