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立左右摇摆,一会儿觉得好一会儿觉得坏,总之各方意见难以达成一致,除了吵就还是吵。
听了李暮歌的折子后,三方都陷入了沉默,原因是中立派觉得,李暮歌的折子写得很好。
他们之中不乏有真的为国为民,想让国家变好的人,他们听着李暮歌摆出来的数据,就觉得心里发堵,以前因为科举不糊名不誊抄,竟然丢了那么多人才,他们想想都心痛!
而保守派则是心里发虚,因为李暮歌说得那些作弊行为吧,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干得。
世家大族平日里都比较要脸,虽然私底下干得事是一件比一件不要脸,但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谁像李暮歌一样,把所有事情排在一起摆开让所有人看,他们此刻羞愤欲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马上从朝会上离开,哪儿还有挑李暮歌毛病的想法。
激进派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本来就想改革,李暮歌的折子别说没有明显错误,就是有,他们当场都能给李暮歌圆上,绝对会让李暮歌的折子通过。
三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不就让朝会上显得格外寂静了吗?
“长安公主,你刚刚在折子里提到过的那些舞弊之举,难道只靠糊名与誊抄,就能彻底杜绝吗?”
终于有人说话了!
李暮歌抬头对上那人,认出这人是谁来了。
淑妃的爹,时任中书舍人的肃国公覃昌,也是颜士玉口中十几年前领兵屠了颜家的仇人。
按理说,覃昌开口质问李暮歌,应该态度会很差才对,没想到李暮歌与他对视时,覃昌先冲李暮歌笑了笑,态度非常好的样子。
于是这个质问,就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不解。
他是真不解问题究竟会如何解决。
想想这位十几年前的政治主张,再想想他的所作所为,此刻他站出来就一点儿不违和了。
俗话说挑货才是买货人,覃昌此刻开口,说明他对此事感兴趣,认为值得一试。
“覃舍人,难道不实行糊名,不进行誊抄,舞弊之事就能彻底杜绝吗?长安不知怎么做才能彻底杜绝舞弊之风,但长安知道,什么都不做,只会助长此风。”
覃昌赞赏地点点头,回了原位,他显然是觉得李暮歌说得很好。
“糊名与誊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糊名需得用桑皮纸,誊抄需要更多书吏,钱与人,从何而来?况且,每次科举时,时间都很紧张,加了糊名和誊抄的流程,那主考官何时批改,又什么时候能批改完呢?学子们都等着放榜,时间延后会让他们不安急躁,长安公主可有想过这些?”
此刻开口说话的人,是李暮歌的熟人,熟的不能再熟了,正是她祖父,时任国子祭酒的宁疏白。
“宁祭酒所言极是,户部是真没钱了!”
“吏部也没那么多官员啊。”
宁疏白话音刚落,刚刚哭惨的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都站出来了,顺便再哭一下惨。
李暮歌见此哭笑不得,两位尚书想来不是第一天想这个问题了,却到现在才以顺嘴的形式,将不满说出口。
这就是官场上的人精,即达到了目的,又规避了得罪人的风险。
“誊抄和糊名实行起来确实有困难,但那些都是小困难,是可以克服的困难,比起最后舞弊之风盛行,有才之人在野,要强上许多。”李暮歌顿了顿,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将解决方法说出来。
她想了想,还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