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当时良嫔娘娘早产,我顾不得其他,所以还真不清楚其余宫妃是如何度过那一夜的,这一封家书,是楚嫔娘娘的?”
如果家书和楚嫔无关,红棠不会说这么一大段话。
红棠点点头,“是,此乃楚嫔亲笔所写,是要送出宫去的求援信。”
红棠当时才十岁,她其实也记不清什么了,甚至当时她还没有被调到楚嫔身边伺候,她平日里要读书习字,只做一些洒扫等轻松的活计。
红棠常在楚嫔居住的那一片洒扫,她当时也在干活,只记得突然间宫里闹声阵阵,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楚嫔身边的宫人拉住,塞了一封信到手里。
“当时楚嫔刚怀上七皇子,胎像不稳,她怕宫里的事情波及到她,因此送信给宫外的舅公,想让楚家舅公派几个人进宫,护卫她周全。”
楚家舅公,说得是楚嫔给自己认得那个大伯。
“那时,楚尚书在礼部做侍郎,不怕翠玉娘子笑话,信到了我手上,可我哪里知道去哪儿寻礼部侍郎,当时的我连宫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
“所以,你将信留下来了?”
“是,不仅如此,当时年纪小,太过好奇,故而找了个月光明亮的地方,把信拆了。”
红棠想起来此事,至今仍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胆大包天。
但一个十岁的孩童,能要求她什么?她无聊的时候,还蹲在地上戳过蚂蚁呢。
信都拆了,肯定不能原封不动再弄回去,一旦这封信送到他人手上,红棠是怎么也解释不清的。
当然,本来她就没法将信送出去,所以她看信的时候,没有想怎么善后,后续想起来的时候,更没有任何压力。
翠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陪了两声笑,将信接过来,说道:“红棠娘子是想将此信,交到殿下手中吗?”
“是,殿下肯定不会全然信了我的说辞,这封信便算是投名状吧。”
红棠一脸坚定,她显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背叛楚嫔,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自救。
哪怕是死,她也不要死在楚嫔手里!
红棠和之前楚嫔的宫人都不同,她不是一开始就在楚嫔跟前的,而且之前还经历过这封信的事情,她早就看过了楚嫔的狼狈无助。
所以她内心始终想着要反抗,与那些已经被楚嫔洗脑的宫人都不同。
李暮歌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了翠玉连夜带回来了信,还从翠玉口中知道了红棠的诚意。
将信拿过来,李暮歌拆开看了看。
信的内容其实就是求援,楚嫔在信里直言不讳,说太子是个凉心薄性之徒,对她尚且如此,日后对支持他的大臣,想来不会好到哪儿去。
话糙理不糙,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曾经支持皇帝的大臣,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当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皎月公主本来还能跟李麒斗一斗,可惜皎月公主没有大公主定性好,没受住李麒的挑衅,直接造反了。
当时先帝还在,岂能随意饶过她。
在没有确定皇帝手里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之前,最好不要造反,造反失败的后果太严重了,那是一场豪赌。
“殿下,不知这信可有用处?红棠算不算立了一功?”
翠玉和红棠聊了大半宿,彼此之间已经建立了些许感情,所以翠玉希望李暮歌能救救红棠。
信的内容没什么用,时隔十八年,它早就没什么用了。
李暮歌的目光在信纸上一排排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