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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跟姜姝客气,净过手以后便打开盒子,捻着窝丝糖吃了起来。

从后罩房出来,便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陆凛归家,阖家都要到正院用饭。

姜姝换了一身衣裳,随着陆长易一起去了正院。

陆凛坐北朝南,正对着陆长风,一眼就瞧见了陆长风额角的伤口。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沉声说道:“你又到哪里鬼混去了,怎得弄成了这副模样?”

也不怪陆凛不分青红皂白训斥陆长风,陆长风的私生活实在是一言难尽,若不是胡泠霜手段了得,他混在风月场的时间恐怕比在侯府都长。

陆长风还未开口,胡姨娘就接了话,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声音柔的似一汪水:“都怪三郎不争气,侯爷误会他实属正常,只三郎头上的伤确实是……”

她适时停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赵氏最看不得胡姨娘那副狐媚娘子,斜斜乜了胡姨娘一眼,没好气道:“主子说话,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

胡姨娘出身不低,但既当了妾,便该有妾的自觉,在主母面前自当做小伏低。

赵氏训斥,胡姨娘也不狡辩,只把目光投向陆凛。眸光粘粘的,像是沾着蜜糖。

陆凛仿若没瞧见妻妾之间的不快,开口问陆长风:“你那伤口究竟怎么回事?”

陆长风随了胡姨娘,口齿伶俐,添油加醋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只道自己心系侯府的百年基业,这才提及到子嗣问题,岂料陆长易二话不说就将他砸了个满脸花。

陆长易身子弱,又是侯府唯一的嫡子,陆凛平时对他多有包容,但包容总归得有限度,总不能任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为所欲为。

陆凛看向陆长易,沉声说道:“你年及弱冠,合该生一个嫡子继承侯家业,你三弟句句真心,全然为你着想,你不感激也便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将他砸得头破血流,哪里还有兄长该有的风度。”

说起子嗣,陆长易满心不堪,仿若众人已知晓了他的隐疾一般。他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愈发苍白。

看到陆长易的神色,陆长风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想,险些压不住心中的欣喜,映到面颊上去。

信阳侯共三子,陆长稽倒是有出息,只他二十又六都未娶妻,谁晓得会不会终身不娶。

陆长易倒是有心,偏偏是个不中用的,这偌大的信阳侯府,将来约莫要被他陆长风握到手中。

用完膳以后,陆长风连脚步都轻快了很多,至于被陆长易砸伤的额角,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与之截然相反的便是陆长易了,他愤愤然出了正院,原想快些回欣春苑,奈何身子不争气,不过走了几步路便气喘吁吁。

姜姝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抬手指了指湖边的凉亭,温声道:“世子,我们到凉亭歇一歇罢,趁着歇脚的功夫,让方玉传轿撵过来!”

陆长易不置可否,和姜姝一起进了凉亭。

陆长易心情不好,要是旁的事姜姝倒是可以开解一二,可事关陆长易的隐疾,姜姝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二人便都盯着碧心湖发呆。

这时,一对五彩斑斓的鸳鸯从湖对岸向他们的方向游了过去,那两只鸳鸯原本是并排着的,游着游着竟叠到了一起。伏在上头的那只,身子耸动,一瞧就知道在做什么勾当。

姜姝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转头看向陆长易,果不其然,陆长易的神色更加阴郁,眸中满是怒火。

鸳鸯尚在没羞没臊的琴瑟和鸣,陆长易的手越握越紧,直握得指节发白。

姜姝放轻呼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熬了一会子,小厮总算将轿撵抬到了凉亭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