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先娶妻的时候备了一千两聘礼,三小姐年纪小,合该娇宠着,允之若能攀上三小姐,聘礼和之前相比定会只多不少。”
姜容作为庶女,在娘家的吃穿用度加起来都超不过一百两纹银,文太太一开口就是给一千两聘礼,两厢一对比,杨氏就赚大发了。
杨氏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是矜持的,她扬起下巴慢悠悠说道:“林侍郎是百里挑一的好郎子,只他的命格实在是有些特殊。
三姐儿虽不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我待她和二姐儿一般亲厚,这亲事我还得问一问她的意思,免得将来落埋怨。”
商人重利,杨氏一个商户女,眼中除了金银哪里还能瞧得见旁的事物,文太太知道杨氏是在故意拿乔。
她笑盈盈道:“太太所言极是,这世上再没有比您更开明的母亲了,容儿能托生到姜家,是她前世修来的造化。”
被四品诰命夫人恭维的滋味妙不可言,杨氏抿唇一笑,又和文太太寒暄了一会子,才把人送出家门。
成亲是大事,杨氏不敢私自做主,文太太一离开,她就让人到衙门请姜文焕回家。
她把上半晌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抬手指向八仙桌上的珍宝:“文太太和林太太初次进门就带了厚礼,显见十分看重三姐儿,姑舅爱重,姐儿嫁过去以后的日子便轻省,定当十分滋润。”
姜文焕到底还要脸,唯恐旁人指责他为了攀权附贵枉顾女儿的性命,开口说道:“林侍郎克妻,即便林家再富庶显赫,我也不能让容儿冒此大险。”
做了二十年的夫妻,杨氏又岂会不了解姜文焕的为人,她知道此时的姜文焕需要一把梯子,只要她把梯子递上去,他就会顺着屋檐爬下来。
她道:“老爷可是正经的读书人,怎得还信起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来了,林侍郎死了两任妻子不假,怪只能怪那两位夫人身子不好,无论如何也怪不到林侍郎身上!”
梯子已搭好,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姜文焕捋了捋胡须,低声道:“夫人言之有理,倒是我狭隘了。如此,此事便由夫人做主吧。
只一点,容儿年纪还小,大婚一定要订在她及笄以后,没得伤身子。”
再有四个月就是姜容的生辰,杨氏虽爱财如命,四个月的时间却还等得起。她笑着应道:“都听老爷的,老爷既同意这亲事,我便着人到林家回话。”
姜文焕点点头,提步到后罩房看林姨娘去了。自他得到陆家的庇佑后,到林姨娘房中的次数日益增多,倒是对杨氏冷淡了不少。
杨氏也不着急,家中唯一的男丁由她所出,她又是明媒正娶的嫡妻,林氏再得宠也越不过她去。
姜容的亲事有了眉目,也不知道姜然那儿如何了,杨氏转身向姜然的寝屋走去。
姜然倒是好兴致,正拿着青黛对镜描眉,细细的眉毛斜飞入鬓,别有一番风韵。
杨氏把她手中的青黛抽出来,放到妆匣盒子里,低声问道:“那日宴会你倒是结识的到底是谁家的郎子,这几日怎得也不见你出门子?”
姜然名声坏了,她的亲事便成了杨氏的心病,杨氏只听姜然说她结识的郎子富贵非常,却并不知道那人到底出自谁家。
提起这个,姜然十分得意,她抿唇笑了笑,说道:“他倒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不过是伯府的世子罢了。”
老天爷呀,姜然真是好大的口气,他们家不过一个七品文官的门户,能搭上伯府已是天大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