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拿起一个茶盏掼到张秋身上。
瓷片碎裂,把张秋的手背割出一道道血痕。
鲜血滴答而下,张秋躬着腰,姿态愈发恭敬。
张秋出生在保定的一家农户,十岁那年闹饥荒,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便把他卖到了象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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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姑,谐音像姑,取相貌像姑娘之意,是培养男1娼的风月场所,因张秋相貌清秀,骨骼纤细,被老鸨转手卖到了汴京城。
男娼这个行业,年龄越小越吃香,等成了人,骨头硬起来,便没有客人待见了,下场可想而知。
张秋时年十八,照顾他的客人显见少了起来,凄凄惶惶之际,被人带到了陆长易跟前。
他只当陆长易好那一口,做好了伺候陆长易的准备,没想到陆长易压根不碰他,只把他当下人使唤,可若真只是缺下人,也没有必要花大价钱把他买下。
不管陆长易到底意欲何为,张秋都不敢得罪他。
张秋蹲到地上,把打碎的瓷片捡起来扔到屋外,而后又垂立到一旁。
陆长易乜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庭院幽深,二奶奶难免寂寥,能不能为她排解寂寞,就看你的本事了!”
张秋一愣,惊得瞠目结舌,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二奶奶花一样的人物,世子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到底是在风月场所历练出来的人,腌臜事见得多了,也能习得一些耳聪目明的本事。
震惊过后,张秋便有了自己的主意,世子羸弱,身子瘦得像竹竿儿,八成是那方面不行,遭了夫人的埋怨,否则,也不能亲手把自己的结发妻子推到别人身下去。
想到姜姝的花容月貌,张秋心都要化了,飘飘然似要羽化成仙。
高兴归高兴,涉及到人家的痛处,到底不好太过于得意,张秋连头都不敢抬,只垂着眸应了一声是。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片粉底绣蝴蝶裙角在眼前闪过,是姜姝回来了。
陆长易将眼中的戾气压下去,对姜姝招了招手,示意姜姝坐到他身边,温声道:“夏日苦热,最易上火,近几日我总觉得口干舌燥。
沁湖的莲蓬生得好,你带人去采一些,待有空闲了,把莲子剥下来泡茶喝,也好压一压身上的火气。”
姜姝幼时在庄子里住过几年,最喜欢夏日泛舟,采莲蓬、捉鱼虾都是顶顶有意思的事。
姜姝有些迫不及待,到底不好顶着大日头出门,过了正午才吩咐马夫套车。
临出门子,忽见张秋跟了上来,张秋躬身向姜姝行了一个礼,温声道:“摘莲蓬不似旁的活计,在水面活动,若是失足掉下去便不妙了。
世子惦念奶奶的安危,特特派小的来护送。”
姜姝没有拒绝陆长易的好意,让张秋跟着,一起去了沁湖。
沁湖浩瀚无边,接天莲叶无穷碧,放眼望去,湖面上铺满了圆圆的荷叶。
姜姝带着珠儿、张秋一同登上小舟,三人合力,摘了满满两筐莲蓬。微风拂过,凉爽舒适,珠儿摇着舟慢慢悠悠往岸边划。
张秋瞥了一眼姜姝和珠儿,见她们都在赏景,悄悄把手背到身后,拔下了船底的木塞。
湖水一点点渗到船内,张秋佯装惊讶,他大喝一声:“二奶奶,大事不好,船漏水了。”
姜姝这才注意到船底汪了一层水,她水性好,莫说小船已靠近岸边,便是尚在湖心,都能洑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