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亏和杨氏是结发夫妻,夫妇二人一样的没脸没皮。
姜姝睁大眼睛瞪着姜文焕,夹了一筷子鲈鱼放到姜文焕跟前的碟子里,扬声说道:“这鲈鱼十分鲜美,父亲尝一尝罢!”
姜文焕自然知晓姜姝的用意,只为了一己私欲佯装不知,他也不理会姜姝,接着对陆长稽道:“罗御史十分仰慕陆大人,想上门拜访,不知陆大人有没有……”
“陆大人日理万机,每日卯时出酉时归,哪里有时间接待不相干的人。”陆长稽还未说话,姜姝便打断了姜文焕。
姜文焕身为朝廷官员,不想着做实事造福百姓,反而蝇营狗苟,一心想靠贿赂上级向上爬,便是姜姝也觉得不齿。
姜姝并不是清高的人,可在陆长稽跟前总是格外的自尊,生怕被他瞧不起,万不想自己的娘家人也在他面前丢人现眼。
姜文焕哪里知道姜姝心中所想,只当姜姝没有良心,自己攀了高枝就置娘家于不顾。
这个白眼狼,他不治一治她,她恐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要忘了。
姜文焕看向姜姝,低声道:“姝儿,用完饭以后你且回府瞧一瞧你姨娘,你姨娘出不得门子,日日拘在府内,就盼着你回去看她呢!”
话说的不重,却在提醒姜姝,她的姨娘捏在他手中,她最好乖乖听话。
姜姝抿唇一笑,四两拨千斤道:“姨娘是内宅妇人,合该待在家里。咱们家人丁单薄,除却父亲和彬儿,旁人都不该抛头露面。”
姜彬是姜文焕的独子,姜文焕可以枉顾旁人,却将姜彬当成眼珠子一般疼。
姜姝转眸看向姜彬,笑盈盈问道:“彬儿,你还想到赵太傅家读书吗?”
赵家乃百年旺族,家风严谨,以诗书传家,府内的私塾更是闻名汴京,从赵家出来的学子,大都前程远大。资质平庸些的,即便考不中进士也能考个举人。
因着赵氏是姜姝的婆母,姜文焕特地托了姜姝在中间说合,想让姜彬到赵家读书。
姜姝瞥了一眼姜文焕,事情原本已办妥,姜文焕既想拿捏她,那姜彬还能不能到赵家私塾便待定了。
讨罗御史的欢心很重要,却也远及不上姜彬的前程。
姜文焕不敢拿姜彬的前程置气,忙向姜姝服软:“你姨娘虽是奴籍,好歹生了你和然姐儿,她劳苦功高,即便想出门子,也是可以通融的。”
姜姝微微笑了笑,拿起调羹给姜文焕添了一碗牛肉羹。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隔壁的严太尉进了门,他看向陆长稽,扬声道:“陆尚书,大家伙儿都等着向您敬茶,您
可快着些罢!”
姜文焕中途截了人,也不好意思再强留,施施然把陆长稽送出房门。
闹了这样一通插曲,接下来势必不会太愉快,众人静悄悄吃完饭,便出了宴宾楼。
姜文焕没有称心,却也不敢发作姜姝,黑着脸上了马车。
好容易出了门子,姜姝像一只飞出囚笼的鸟儿,半点都不想回信阳侯府,原想到成衣坊逛一逛,还没出发就被程用拦住去路。
程用抬手指向陆长稽的马车:“二奶奶,大人请您一叙。”
姜姝有些不忿,陆长稽既已拒绝了她,还招惹她做什么?
她曾两次赤luoluo的立于他面前,现下虽穿着衣裳,却觉得像是被剥光了一样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