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庶务虽难,早晚都能学会,难的是自矜自爱,把架子立起来。”
姜姝的话让姜容有醍醐灌顶之感,她是林家的掌家太太,便是现下能力欠缺,早晚也能立起来,忌惮那些族人做什么。合该旁人看她的脸色才是。
底气倒是有了,因着性格的缘故,姜容到底还是有些怯懦,但她知道改变性格非一日之功,得慢慢立起来才是。
夕阳渐渐西斜,无缘无故的,出嫁女不好在娘家留宿,饶是姐妹二人再不舍也得分别。
姜姝和姜容相携着来到门口,姜容仍不想面对杨家那群族人,但想到姜姝的话,不自觉便挺直了腰杆。
姜姝先送姜容离开,随后乘马车往信阳侯府折返。
天气寒沁沁的,好端端的马车不知何时裂了一条缝,冷风不住地往车内钻,便是握着手炉,也止不住发冷。姜姝把衣衫裹紧,心情不自觉烦躁起来。
好容易回到欣春苑,还未站稳脚跟,便见一个小厮推门而入,那小厮跑得极快,火急火燎的,一路绊倒了好几个盆栽。
信阳侯府规矩严苛,下人规行矩步,便是天塌了也不敢冒失,姜姝盯着那小厮,不由皱起眉头。
小厮跑到姜姝跟前,匆匆行了个礼,还未待姜姝发话便站直了身子,他上气不接下气道:“二奶奶,大事不好,大爷伤重,不治而亡了。”
不治而亡、不治而亡……
小厮的话在耳边嗡嗡回响着,姜姝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她扶住身侧的汉白玉柱子,厉声斥责小厮:“你在胡说什么,大爷昨日分明已经好转,怎么会不治而亡?”
她性子和善,甚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乍一发作,莫说小厮,便连珠儿也有些瞠目结舌。
小厮惴惴道:“大爷伤了要害,昨日清醒乃回光返照,算不得好转,二奶奶可要节哀啊。”
节哀,节哀,如何节得了哀,姜姝觉得那小厮就是在胡言乱语。
她不再浪费口舌,快步向迦南院奔去,远远的就见青色的院门上搭起了白幡,坠坠的白灼得她眼睛发疼。
蓦然生出一种虚幻的不切实感。
姜姝奔到花厅,地上放着七星板,陆长稽的尸体就停在那张七星板上,他双目紧闭,肤色如雪,脸上一点鲜活劲儿都没有,显见是没了生气。
姜姝怔怔地看着陆长稽,嘴唇上下翕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唯有眼泪扑簌簌而落。
陆家的天榻了,各房尊长、家眷纷纷涌到花厅吊唁,哭泣声、叹气声铺天盖地,把姜姝淹没在人海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管家快步行到花厅,在陆凛耳边低语几句,陆凛原就悲戚的神色复添加了几分不忿,他甩了甩衣袖,黑着脸行出花厅。
没一会儿就见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和陆凛一前一后进了门,那人瞧着不起眼,眸光却很犀利,他将屋内众人扫视一遍,而后行到七星板前,居高临下睥着陆长稽。
少顷,他冷硬的下颌角一点一点消融,勾起一抹畅快的笑意,他转头对陆凛道:“雪霁去了,侯爷可要护好陆家余下的子孙,闹得断子绝孙可就不好了。”
杀人凶手就在眼前,饶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