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面对娘娘,便是和侯夫人同处一室时,都战战兢兢、不得畅意。”
杨照月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姜姝审慎惯了,她摸不清杨照月的脾性,唯恐一个不察惹得杨照月生气,这才格外小心翼翼。
杨照月不知道姜姝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不过,即便姜姝说谎,她也不介意。
她的后半生是出不了这皇宫了,雪霁的人生还是无数种可能。
杨照月对姜姝道:“待把卢党清理干净,哀家就给你和雪霁赐婚。”
姜姝瞪大眼睛,她是什么身份,陆长稽又是什么身份,二人怎么能、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成亲?
杨照月洞若观火,低声对姜姝道:“人要为自己活着,最不需要理会的,便是旁人的流言蜚语。
雪霁权势滔天,即便有人觉得大伯和弟媳成亲有悖1人1伦,也只敢私底下议论,难道还敢在你们面前胡言乱语不成?”
杨照月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把旁人的一生都经受过了,成亲、生子、守寡……
凤藻宫再热闹,夜间的被衾也是凉的,杨照月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及时行乐。
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因为一时之气,独守空房。
不能重来也没什么大碍,她是当朝太后,是皇家的脸面,她不能再嫁,但等润儿根基稳了,她得寻摸一个清秀好看的郎子给她暖榻。
她的人生还很长,她不能亏待自己。
杨照月的话,像一盏灯,让姜姝醍醐灌顶。
生而为人,悦己即可!
有陆长稽在,姜姝倒是不用畏惧人言,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是乱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陆长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张开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杨照月站起身,趿着软鞋进了侧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卢获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士气低迷,被雍王打得节节败退,不过半月便被雍王生擒。也不知是早有谋划,还是他的长子卢炎临阵脱逃,雍王将之击败之际,搜遍全军,也未寻到卢炎的踪迹。
夜深人静,姜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拔步床上的锦被依旧整整齐齐,陆长稽还未回房。
新帝年幼,政务十之八九都由陆长稽处理,他身子还未痊愈,却时常忙的通宵达旦,莫说喝药,便连三餐都未必能准时用。
天越发的冷,姜姝担忧陆长稽受凉,让宫人煮了一杯参茶,她亲自端着向书房走去。
行到书房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杨照月道:“雍王整日里舞刀弄枪,我原以为他空有一身蛮力,没想到倒是个有谋略的,不过半月,就生擒卢获,大获全胜。”
陆长稽点点头:“雍王于带兵打仗一事上确实智谋过人,不知太后打算如何奖赏雍王母子?”
杨照月从来不考虑细枝末节,她道:“今日辰时,卢太妃给我请安,说等雍王归来以后,欲和雍王回肃州老家?”
陆长稽问道:“太后允了吗?”
杨照月不置可否:“允了。”
卢党根基已倒,雍王活或者不活,都不会危及沈润的皇位。
陆长稽把手中的茶放到桌案上,温声道:“雍王不能活着回到汴京。”
“什么?”杨照月有些惊讶。
姜姝的睫毛不由自主颤了几下,额头冒出冷汗。
杨照月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几分:“雍王无心政务,为人又憨厚,不若放他离开汴京,到肃州归隐。”
陆长稽道不可:“当初若不是太后心慈手软,留了雍王母子一命,卢党也不至于贼心不死,险些死灰复燃,置我们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