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撑开领域空间,包裹住整间酒馆。
见此,林佑猜到秦钊可能有话想和大家说,于是给每个人准备了一杯果酒,毕竟这段时间着急的不仅仅是唐枫,其他人也在为缺人的事感到焦虑。无论对谁而言,迈出这一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也不想半途而废。
不用多说,所有人陆陆续续下了楼。
秦钊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晃晃手中的酒杯,冰块磕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想说的和终极副本有关,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当年,我、齐康、余琅、岑瑶、梅乔、庄向古、何莺,一起进入了终极副本。我们的副本是一座炼狱火山,我们被随即分配到山脚下,任务很简单,就是在失去异能且光着脚的情况下走到火山口。”
“地面温度很高,灼热感让人窒息,脚底黏在地面上,每次抬脚都会撕下一层血肉。伤口是真实的,疼痛感也是真实的,至少对当时的我而言,觉得踩刀山也比继续走路要轻松。”
“我在半路遇到了齐康,我们两个互相扶持继续朝火山口走。”
“谁知当我们来到半山腰的时候,手腕上的虚拟屏弹出一个提示——是否选择终止任务?”秦钊喝口酒润润嗓,重新放下杯子,“在这句话上面,有六个绿色的圆圈和一个红色的叉,齐康分析是有人选择了放弃,虽然是匿名的,但会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们还有几个人正在进行任务。”
“再然后,系统将我们就近结成了小队,我当然是和齐康一组,作为小队我们需要共同进退,也就是说要放弃必须一起放弃,要继续任务也要一起继续。”
“系统给我们每人一个问问题的机会。我问系统,有人退出会不会直接判定任务失败,系统回答不会,它说哪怕最后只有一人到达终点也会判定任务成功。”
“齐康问如果选择终止任务会有什么惩罚,系统回答不会惩罚,它会直接将该玩家传送回山脚,然后等待其他玩家的结果。”
“我想继续走,但齐康明显犹豫了。”
“事实上,随着副本的进度,四周的空气越来越滚烫,连呼吸都会引起肺部的灼烧感,更别提直接接触地面的脚下。”
“齐康没说什么,我们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向上爬,山路也越来越陡峭,很多时候需要手脚并用。而且最糟糕的还不是身体上的伤口,每隔一会儿系统就会再次弹出提示,问我们是否要终止副本任务,后来我们发现,它每次询问都代表又有红叉出现。等到我们已经能远远看见火山口时,除了我俩,只剩下了一个绿色的圆圈。”
这段回忆让秦钊非常难受,哪怕时隔多年,他回想起还能清楚的记起那种无以言表的痛感,“我已经不知道周围的温度是多少,高温、缺氧等各种问题威胁着我们,大脑几乎无法思考,齐康挺不住了,躺在一块岩石上呼吸困难,我甚至能听见他皮肉被烤焦的声音。”
“他想放弃了。”
后来的情况可想而知,秦钊还想坚持,但齐康要放弃,二人作为一个小队无法达成一致,只能耗在原地。
“我的想法很简单,火山口近在咫尺,只要再咬咬牙坚持一下。可齐康说他真的坚持不住了,况且除了我们还有另一个成员在做任务,系统说过只要有一人完成任务就算完成。”
“我并不同意他的看法,是我把大家集合在一起,作为我个人而言,我必须走到最后,不能把这个担子丢给别人。”
“我和他说再休息一下,我可以背着他走,齐康说好。”
“但我没想到,他恢复体力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背后勒住我的脖子让我选择放弃,我不同意,脚下山路又陡峭,我们两个拉扯中双双滚下山坡。”
秦钊食指虚空画了个圈,示意大家这大概是火山的全部范围,“这个副本有明确的边界,我们两个借着惯性滚到了边界处,我依旧不同意放弃任务并试图说服他。他疯了似的骂着一些根本听不清的话,然后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说他不想做英雄,他只想活着。他问我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哪怕雾隐城环境一天天变恶劣,可对我们这些玩家又有什么影响。虽然总该有些人站出来承担责任、总该有些人做点事改变现状,但为什么要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