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小女孩背书的场景仍在,但是人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头戴布巾的妇人。
云霜月没有见过她,不过根据女人的身形可以判断出,她就是刚刚那三个人之中的一个。此时遮挡在她脸上的雾气散去,露出陌生的面容。
按理来说妇人和长大了的云霜月本没有任何接触,但那她对云霜月却一点也不陌生,友善地笑着,视线还在她的耳侧停了许久。
我的耳朵上有东西吗?云霜月不自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半晌,妇人带着莫名的遗憾小声对自己说着:“怎么不见我给那小子的东西?难道是小姐不喜欢?那白玉珍珠耳珰和小姐真当相配,没能亲眼看见小姐戴上着实可惜。”
妇人一只手撑着下巴思索,随后用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点了点,下一秒手中就凭空多出了个发簪。
通体碧翠,神光流转。
“小姐要不试试这个?”妇人对云霜月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笑得很热情。
“云瑶,你就给小姐准备了这一个?也不给小姐多备上几个任她挑。”另一道女声从空气中传来,紧接着那位叫做“云瑶”的布巾妇人身边就多出了位女人。
瞥见女人身上的衣物装饰,云霜月就知道了她是刚刚那三人中的最后一位。
只是目光落到女人脸上时,云霜月却愣住了。
这张脸极为熟悉。
“您是……那位店家。”她有些恍惚
过目不忘的云霜月,第一次有些不确定。
“小姐。”听到云霜月的称呼,女人插着腰爽快一笑,随后凭空变出一只装着东西的碗递给云霜月:“要不要来一碗冰镇梅子饮?”
冰块在碗内叮叮当当地撞着,反射着头顶太阳的光,闪烁间让云霜月不受控制地眯了眯眼,随后那碗就被一把扇子抵开了。
“晃到小姐眼睛了,你真是一点都不熟练。”来人不属于那三人中的任何一位,言语间却和他们极为熟悉,他摸了把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练习的时候你又偷跑去买酒喝了吧。”
感受到云霜月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男人将扇子拿到自己的下巴处打开扇了扇:“小姐,又见面了。”
是她和陆行则去寻找火曼儿分身时,在酒馆中讲话的说书人。
愣神间,云霜月突然感受到自己耳边的发丝被牵动。她的头没有动,捂在心口的手下意识拿开去触碰自己的耳朵。
指尖碰到了一个微凉又柔软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别在了她的耳朵上。
云霜月拿下来一看,是一朵洁白的花。
年老又慈爱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小姐,第一眼看到长大的你时,我就在想,这花很衬你。”
云霜月黑黝黝的眼珠动了动,说书人旁出现了位身形佝偻的老婆婆。
她见过,是那时卖花的摊贩。
“小姐。”雾气聚拢又散去,一个人影又出现在原地。她第一次踏入小镇时脚边曾滚落过糕点,如今那位卖糕点的小贩穿着和当时一模一样的衣服,对她露出微笑。
“小姐——”又是一道声音,粗犷而陌生。这回的人云霜月不曾见过,但他脸上的笑意却和所有人一样。
“小姐!”这也是一个陌生的人。
或大或小的,或急促或和缓的,一道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叫着她“小姐”。
云霜月不是没有被这样叫过,也不是没有被许多人同时喊着。就在不久之前,她离开云氏暂住过的客栈中,梦里大火焚烧尽老宅的一切,在归于一切的黑暗之后,前世不渡川族人的声音还不依不饶地追着她,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像是重来一世也要死死将她拽入云氏的纠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