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走了?
临走之前还盖上了他的被子?
话说……
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依稀记得昨天晚上的情形,在我睡着之前,温柔的笑,温暖的体温,和抚摸后颈略微冰凉的手——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拨开他的手,无奈地点头,“我现在出去找她。”
校规不允许我们在外过夜,所以她不可能从医院跑出去。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过早间黑白熊十点的早间播报。
她还生着病,一定跑不远。
“我,我也去!”挂着黑眼圈的罪木蜜柑自告奋勇地举手。
明明照顾了终里和澪田一整晚,早上才睡了一会儿呢。
“算了,你还是睡一会儿吧,二楼有休息室,我一个人就够了。”
“啊、好,好的!”
而狛枝凪斗站在原地,大咧咧地举起双手,说一些听上去不像人类能说出来的话,听久了还有种掉san的感觉:
“好冷呀,这里,今天是星期一,明天是星际三,好耶,我感觉有点呼吸很顺畅,今天天气一点也不好,早上好!”
“噫!你的温度又上升了,快,快躺回去!”
忙碌的罪木蜜柑又强撑着把他按了回去。
“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嗯!”
她这么说着,随即拔掉了弯曲的针头,撕开新的一包针。
把病人交给她应该没问题吧……
嗯,应该吧。
“你照顾好他!”
我火速起身,离开了这个病房。
……
出乎意料地,找到消失的樱井里奈并不是个困难的任务。
我的旅程刚开始便结束了。
我甚至连医院都没出,只是上下扫楼的阶段就在医院的四楼找到了消失不见的樱井。
她沉沉地躺在一地垃圾和医疗废物之间。
要不是他的视力比较好的话,没准就把这个和地板融为一体的不明灰色生物落下了。
“樱井?”
我赶紧跑到她身边,蹲下把人从垃圾里拽了出来。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浑身上下简直没一处干净地方。
昨天晚上新换的病号服皱巴巴,粘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蜘蛛网和灰尘,两道灰印印在脸颊上,整个人活生生像从尘封的地窖里逃出来的似的。
她脸色通红地倒在我膝盖上昏迷不醒,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即使昏迷了也不自觉地蜷缩着身体,发热的情况看上去和楼下的狛枝凪斗不相上下。
“樱井?醒醒,醒醒!”
我不敢摇晃她,只能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
没有用。
她还是紧紧地闭着眼睛,像个放料过多的樱饼,红通通地瘫在膝头。
“不……”
“什么?”
我把耳朵贴近她的嘴唇,
“不要……不……”
“什么?”
我努力地贴近她,才能在近乎气声的呢喃中捕捉到一丝丝可以被称作“词语”的东西。
“不要……杀掉…新世界……”
"碎片……集齐……"
“神座……神座……不……”
后面都是一些听不懂的话,喉咙深处的呓语连绵不断,像从池底翻涌而出的浑浊泡泡一样难以辨析。
她在喊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