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喊打喊杀,凶戾滔天的观自在,此时却斩钉截铁的一口答应下来:「可!」
「好好好,好的很,你们这是惹不起孔令宣,要拿我兄长的尊位,来讨好这头老妖吗?」武德星君暴怒,紧紧的抓看手中的金戈,身下的战车隆隆作响。
「武德星君慎言。」昆仑道人也开口了,他乌黑的长发披散,赤足踏空,却自有道韵,威严隆重。
「火德星君早已陨落多年,星君之神位,原本就是天庭所生,你兄长不过机缘所得,只可惜福缘浅薄,德不配位,方才遭劫。」
「如今各方为了火德星君之位争斗不休,若能够以此神位消弹一场灾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武德星君闻言怒发冲冠,缠绕在双臂上的两条赤龙嘶吼咆哮,「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们这是慷他人之慨,拿我火神宫之神位给这老妖。」
「你们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他孔令宣会杀人,难道我就不会吗?」
「惹急了我,老子打的这神州陆沉———」
观自在的柳眉倒竖,话音中有铿锵之声,「武德,你试试———」
与此同时,天都道人丶昆仑道人与观自在分列各方,将武德星君给围了起来。
武德星君面色铁青,「好好好,好的很!」
「翻脸不认人?」
「还是说,今日之局,原本就是对我设下的?」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原本针对孔令宣的死局,竟然会转眼之间将他套住。
这等场面简直就像是他们在彼此配合做局,想要引自己上钩。
天都道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无论是不是针对他做局,到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自不想将一位星君给逼的彻底癫狂,开口安抚道:「武德星君,何必如此急躁。」
「我虽然许下火德星君之位,却并非没有条件。」
他目光看向孔令宣,「你若是得了此神位,从此以后就不得再下界干扰凡俗之事。」
「这绝不可能!」孔令宣断然拒绝一旦他放弃下界,岂不是让凤凰一族,妖族全部都沦为佛道两门的盘中餐。
一族之气运非同小可,若非是不死宫之主,他岂能修为进度那麽快,在短时间内追上那些老古董。
天都道人语气淡然的说道:「不只是你,我如今正在推动天人两分,一旦事成,所有仙佛神圣不得随意下界。」
「难不成妖族没了你,便要灭族不成?」
「日后如何,且看小儿辈自身的造化便是!」
他说完这话后,毫不避讳的朝着武德星君说道:「你火德宫若是能够在孔道友上天后,重新夺回南疆祖地,我道门绝不阻拦。」
「佛门亦然。」观自在此时变得低眉顺目。
孔宣迟疑许久,他若是离开了,火神宫必然会大举进攻南疆,再加上佛道两门势大,必然会压迫所有妖族的生存之地。
到时候天下所有妖族的生存都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可对方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他原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当年曾吃了大亏,虽然斩了火德星君,夺了南疆十万大山,可也被逼的枯坐不死宫中,不敢随意外出。
如果他能够得到火德星君之位,以自身的道行底蕴,再加上神位,不仅能够实力暴涨,还能够加快自身的修行进度,庇护族群,好处无穷。
可以说,只要他不陨落,凤凰一族就绝不会被灭族。
当然,也仅仅是凤凰,而不是整个妖族。
孔令宣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如今佛道两门即将联手平定西北魔门。
道门这时候抛出火的星君之位,让他上天庭。
再以南疆十万大山为诱饵,使得火神宫主动攻伐十万大山。
如此一来,南方火神宫与十万大山的妖族就会陷入到战争的泥沼,一时之间难以脱身。
佛道两门就可以从容联手,攻伐魔神道。
不必担心在大战正酣之时,被其他人摘了桃子。
如此连消带打,一举多得,天都道人果然是好手段,不愧是太清观掌教。
孔令宣哪怕明知道对方谋划,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心了,否则的话,难道还真能继续打下去不成?
他思绪急转,周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就连西北魔神道的十位都将目光注视在他身上。
「孔道友,佛道两门不可信,他们这是想要腾出手来先灭我西北魔神道。」
「等到我西北被平定之后,佛道两门大昌,天下还有你妖族容身之地吗?」
「就算是龙凤两族,要沦为他人的盘中餐。」
魔神道一位魔尊开口,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难以想像的坚定与力量,似乎能够镇压一切,平定一切。
孔令宣沉吟许久,终于开口朝着西北方向说道:「几位道友,孔某怕是要往天上走一遭了。」
他说话之时,并无丝毫欣喜之色,哪怕确实获得了众多大能争夺的火德星君之位。
可说到底,此事从头到尾,他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如同棋子一般任人摆布。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西北魔神道搅和在一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佛道两门的恐怖底蕴。
西北魔神道虽强,可面对佛道两门,远远不够看。
西北平定,已然成为定局。
只看道门和佛门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妖族若是卷入其中,只会在这场残酷的大战之中,被碾为粉。
他若是上了天庭,虽然南疆十万大山的妖族处境会变得艰难了许多,可短时间内依旧能够坐守南疆,若是能够再出现一位天骄,或许还有兴盛之时。
他念及此处,不再犹豫,开口道:「天都,要我答应此事也简单,我有一个要求。」
天都道人语气淡淡的说道:「大圣请直言。」
这位老道士一言一语都有深意,对孔令宣的每一个称呼变化,都代表着不同的态度。
这大圣二字,可不是尊敬,而是沉甸甸的压力。
孔令宣若是不识抬举,老道士恐怕真的要动手了。
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当初孔令宣遭劫之事,未尝不能够再来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