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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家人口简单,算上他六口人,祖父是退休干部,大爷大娘虽在家务农,他堂哥堂姐都有工作,就在镇上。

病秧子病病歪歪,自己不能骑车,还坚持念完了初中。据说初中三年都是他堂哥驮着他去,俩人关系还不错。

梁好运觉得这样一家子绝对的通情达理,心地善良。否则也不会对病秧子这个捡来的孩子那么好。

梁好运偷偷的找病秧子坦白,承诺要来的钱,包括病秧子为了娶她出的一千元彩礼都给病秧子一家,留他以后再讨个媳妇。病秧子果然同意了。

小辈没意见,两家长辈就把他们的婚礼订在一个月后,农历九月二十这一天。

梁好运穿上新媳妇的红嫁衣,擦了胭脂水粉,打扮齐整,就问她大爷大娘,彩礼是不是该由她带走。

今年不过是一九八六年,改革开放还未满十年,一千块钱不论搁农家还是城里都是一笔巨款。梁好运要带走,这不是要了她大爷大娘的命吗。

她大娘指着梁好运的鼻子破口大骂,她大爷想要揍她,梁好运先一步拿出大菜刀和麻油灯跟她大爷大娘拼命。

恰逢这时病秧子来了。

大伙儿为了看一看传说中活不过今年的新郎,没成想看到梁好运要杀人。

农村日子单调,人都闲的长出草来,终于有个热闹可看岂能放过,一传十十传百,三分钟传遍整个吕梁村。

梁好运不怕事闹大,就怕不够大,见有人要阻止,梁好运冷笑,“有你啥事?”

胖大婶的呼吸停滞,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这孩子,怎么好赖不分?”

大概原主死的不甘心,身体里还有残魂,梁好运上了她的身,接收了她的记忆,记忆中并没有对她特别好的人,大部分人都觉得她这个人天生没福气,跟她走近了不死也得像她奶奶一样摔倒起不来。包括这位胖大婶,梁好运她爹就是救她儿子死的。

梁好运睨了她一眼,“你分好赖,一过来不先劝他们把彩礼还我,反倒劝起我来?”

“这话,这话咋个说的?”没弄清事情真相的胖大婶连连看左右的人。

有人快速说:“好运要婆家给她的彩礼,还有早年她爹她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钱和嫁妆,否则今天就不出门子。”

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惊得“啊”一声,“就这事?好运,这事可以好好说,犯不着舞刀弄枪啊。”

梁好运道:“我好好跟他们说,这个老泼妇骂我丧门星,有爹生没爹养的狗杂种——”

“你就是个丧门星狗杂种!”梁好运对面三步外的女人一蹦三跳,指着梁好运大骂,使得她那张丑脸上本就不大的眼睛更小,大嘴巴跟血盆大口似的,多看一眼都恶心。

胖大婶是吕梁村的和事佬,道:“老钱,哪能这么骂,好运可是你侄女。”

“狗屁侄女!”五十来岁,平头、瘦高的男人指着梁好运,“老子当初就不该养她,就该让她跟她那个娘——”

“我是你养的?”梁好运打断他不要脸的话,“我是爷爷奶奶拉扯大的。爷爷死的时候,你拿我爹留下的钱安葬他老人家,奶奶摔断腿,你要我照顾,你们两口子作为儿子儿媳妇有没有端过一碗水一口饭?反正已是这样,我也不怕大伙知道,我奶奶压根不是病死的,她是我大爷大娘灌农药毒死的!”

众人倒抽一口气,惊愕失色。

梁守义和钱多银两口子慌忙大吼:“你放屁!”

“是不是放屁开棺验尸一看便知。”梁好运转向胖大婶,“你不是咱们村最明白事理的人吗?还不去报警!”

胖大婶下意识看钱多银。

钱多银脸上闪过慌乱,“你别听她放屁,她就是想要钱,她,她想钱想疯了!”

“想钱想疯了的人是你。”梁好运